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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对人类文明的亵渎,对所有有教养的人士的冒犯!”
    一周前,比才的《卡门》在巴黎首演。
    刚一上映便恶评如潮,愤怒的艺术评论家们大概就差让比才滚出巴黎了。
    “哦,还有一封来自巴黎的电报,是萨拉萨蒂先生发给您的。”
    安东尼奥的目光顿时嗖地落在了那张纸上。
    [亲爱的乔伊:
    乔治病倒了,原因你或许已经知道了。
    《卡门》首演评论不太好。他原本对这部作品寄予厚望,现在却受到了最为沉重的打击。说实话,我甚至担心他会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巴塞罗那现在还在战后恢复,这个请求实在不太好意思——但我记得你说过,如果这部作品在巴黎产生争议,巴塞罗那会欢迎它。不知道这个承诺现在还是否有效?]
    乔伊快速扫了一眼,拔腿就往电报机所在的房间跑。
    “……你就这么着急回复吗?”安东尼奥的声音被甩在了后面。
    乔伊冲他挥了挥手中的电报,上气不接下气。
    “那当然了,我得赶紧告诉他,巴塞罗那的怀抱当然向他敞开啊!”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的比才在这次首演失败后遭到巨大打击,三个月后就去世了,当时还不满三十七岁。他也没有看到几个月后《卡门》在维也纳,以及在之后巴塞罗那等城市公演的巨大成功,更不知道它会成为世界上演率最高的歌剧。太意难平了呜呜呜,乔伊小可爱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第106章 乔伊的男人
    乔伊很快给萨拉萨蒂回了个电报, 请他不必客气,现在就可以代她邀请比才带着他的歌剧团来巴塞罗那演出——相信卡门的同胞一定会给这位法国作曲家惊喜的。
    随后,她又给毕沙罗拍了封电报,告诉他们现在战后恢复得差不多, 可以收拾收拾准备过来开画展了。
    等她把事情都忙完了, 这才满意地叹口气, 随手翻了翻《费加罗报》底下的《世界报》。
    “古希腊遗址考古新发现!”
    “考古学家们这次在阿尔提斯神域的宙斯神庙和赫拉神庙基础上,又发现了奥林匹亚的竞技运动场、健身房、角斗学院和圣火坛。”
    “想象一下吧, 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人在神的注视下掷铁饼、赛跑、角力!那是他们敬神的活动,也是最能展示人类体魄与毅力的活动。我们距离古希腊的先人又近了一步!那个众神闪耀的时代仿佛就在这片土地上流淌……”
    乔伊不由得想到了顾拜旦。
    他如果看到了这条新闻,想必会很兴奋。
    等之后有空了, 说不定还可以和那个顽皮的少年交流交流。既然奥运会的步伐都不远了, 世界杯是不是也可以安排上了?
    她毕竟已经在这项赛事上占据了先手。
    这么想着,乔伊心情颇为不错地起身。
    这时, 她才发现安东尼奥背对着她斜倚在门框上。
    他听到脚步声也没有转过身,只是淡淡地问道:“发完电报了?”
    “发完啦!”乔伊情不自禁蹦了两步。
    可以想见, 巴塞罗那的这个春天将会格外热闹。
    “哦。你很开心?”
    “我表达快乐的肢体语言难道很具有迷惑性吗?”乔伊不解地问道, 又蹦了蹦。
    还是说,安东尼奥竟然在感知人类情绪的能力上有缺陷?
    这可是大发现。
    “并不。好, 我知道了,你很开心。”
    虽然看不见安东尼奥的表情, 但不知为何,乔伊竟然从这句轻描淡写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又怎么了?
    这人真奇怪。她以前怎么没发现?
    “你在做什么?”
    乔伊踮起脚尖, 想越过安东尼奥的肩膀看看他手上在摆弄什么。
    安东尼奥却在这时转过身来。
    他一回头, 便就看见下巴底下的少女伸长了脖子,活像一只站起来张望的小猫鼬,眼里闪烁着好奇的目光。
    安东尼奥:“……”
    心底那一丝暗暗的情绪就像一束摇摇晃晃的小火苗, “嗤”的一声被风吹灭了。
    “没什么。这是你做的?”
    他手上是一块不大的黑胡桃木牌,打磨成了十分规整光滑的矩形,底部则刻出了底座,可以立起来。
    木牌上雕刻着一个名字。
    [Antonio Gaudí y Cornet]
    西班牙姓名由教名、父亲姓氏和母亲姓氏组成,这正是他的名字。
    底下还有一句——
    乔伊被脑中一道雷劈得面红耳赤。
    “你凭什么觉得它是我做的?”她一把伸出手,想抢走木牌。
    没想到,安东尼奥仿佛早有防备,一抬手把木牌举了起来。
    乔伊抓着他的手臂跳了两下——还是够不到。
    太过分了!
    这人就会欺负她!
    “给我!”她气急败坏。
    这种黑历史,越早消失在世界上越好。
    安东尼奥丝毫不为所动,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她:“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抢走?”
    “那又不是你的!”
    “哦?上面刻的难道不是我的名字吗?”安东尼奥嘴角勾起。
    乔伊又羞又气。
    一看到这块木牌,她就想起自己当时以为他死了,一边哭一边刻他的名字——现在回过头来,根本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