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别的原因,只是作为喜欢近身格斗、感受肉体力量碰撞的他,对普遍存在近身弱点的式神使没什么兴趣, 简单来说,打的不爽。
虽然也不是没有体术不错的式神使,但仅仅是不错的水平显然不能够让他满意,能够把体术也练到极致的式神使显然是少数。而能够满足东堂这个大猩猩级别的近战格斗型的术师的要求更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能力抵达特级水平和本身表现出来的实力抵达特级水平是两回事, 咒术界的等级评定并非直接表明了某个人的实力强弱。再者,让三个经验不足的一年级来参加,京都校那边的二、三年级的学生难免会有一种被小看了的感觉。
冒出想法就直接赋以行动的东堂葵直接二话不说跟着校长来了东京这边,他只是想要在交流会开始之前来确认东京高专派出的三个一年级的实力。
强大的话, 他就没有意见,反而会兴致勃勃的期待交流会那天的到来。
但如果不足以引起他兴趣,他就要把东京的一年级们打到不能参赛, 让他最想要交战的乙骨忧太出来——去年被压倒性的打败后, 东堂葵就一直想要一雪前耻。
而禅院真依是碰巧在京都的校内遇见了东堂葵。
她兴致缺缺的与其礼节性的交谈了几句之后, 知道对方打算的她微微一愣,直接二话不说的跟着过来了。当然, 真依根本不在乎对手是谁, 她只是来找茬的而已。
自从她的双胞胎姐姐禅院真希独自一人离开家族、到东京咒术高专上学之后,真依就一直和她姐姐作对, 连带着对真希所在的学校都抱有恶意。
为什么你独自一人往前走了?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落魄?
真依一面唾弃自己的阴暗和自私,一面抿着嘴,无法抑制的找独自一人离开、努力变强的姐姐的麻烦。
她根本不想要变强。
因为没人比真依自己更清楚她在咒术师上的天赋。
——很弱。贫瘠的咒力根本支撑不起术式的使用, 在以天赋决定一个术师未来能够抵达的层次、毫无公平性可言的咒术界里, 没有天赋的人想要努力改变命运的说法……根本不存在。
对于御三家的出身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
在咒术师这条路, 她没有任何希望,变强的念想对她来说只是遥不可及的荧光。
所以真依不想要变强。
没有这个想法就不会被现实打击的遍体鳞伤。
但是真希不一样。
虽然咒力低微到和普通人一样,不带上眼镜就看不见诅咒,但身为双胞胎的真依却很清楚,她的姐妹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而这种她最初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的天赋。
直到两年前,她在禅院家里见到了她素未谋面的堂兄伏黑甚尔和对方的儿子伏黑惠。
然后,从族人细细碎碎的低语中得知了对方的事情之后,真依才终于知道姐姐究竟拥有什么天赋。
和禅院家出身的……那位完全零咒力的天与暴君相似力量。
天与咒缚。
如果真希决定要努力改变自己,没有天赋的真依根本不可能跟上她的姐姐。
这才是禅院真依感到难以接受的事情。
任性也好,自私又无能的恼怒也罢。
坦然接受自己的阴暗面,真依不断的找真希的麻烦,甚至是迁怒到对方同伴身上,就是为了宣泄内心的阴郁。
明明约好了的……你答应过不会放开我的手的。
——可你现在渐渐离我越来越远。
“早上好,惠君。”
抱着阴郁且刺人的小小恶意而来,真依穿着类似旗袍款式的黑色夏季制服,右手轻轻搭在左手的手臂上,嘴角带着笑容:
“还有另外两位……哎呀,抱歉,我不记得名字了。”
礼貌仅是一秒的错觉。
下一刻,真依就抬手将手指轻轻搭在唇下,好看的笑容不减,语气轻柔的补充了下一句话:
“总之,就是路人女和……肮脏的容器吧?”
钉崎野蔷薇瞬间就臭着一张脸,恶声恶气的“哈?”了一声,虎杖悠仁倒还好,只是略微挑眉,比起真依的挑衅,他注意力更加集中的许久不见的东堂葵身上。
“……我们没有兴趣和你们争吵和打架,有什么恩怨和不满,留到交流会再说吧,东堂前辈,禅院前辈。”
伏黑惠垂着纤长的眼睫微微低头,阴影笼罩在他小半张脸上,但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惠只是看着他们,平静的开口说道。
“叫我真依吧?这是我的名字。”
禅院真依看着伏黑惠的脸,她对这位两年前在禅院家大出风头、狠狠打了禅院家脸的少年态度好很多。当年只敢躲在角落里看着对方的真依眨了眨眼睛,带着无法说出口的心思轻轻单手捧脸,半带恶意半带柔和的说道:
“我只是很担心你们,不要冷着一张脸嘛,有些话,温柔的惠君的确很难说出口吧?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说喔。”
“那个路人女就算了,但那个[容器]……说白了就只是半诅咒的怪物而已,这种肮脏的非人之物,还厚颜无耻的以咒术师的名义跟在你们身边,一定恶心的快要反胃了吧?”
“我说你啊,容器。”真依将视线缓缓移动到虎杖悠仁身上,微微昂起下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语:“你有点自知之明的去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