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平虽然不知道对方问这些有什么用,但还是以面试的态度认真的对待:
“我很弱小,经常被欺凌,所以已经下定决心要变得强大起来,现在正在自主锻炼,每天早上六点都会去晨跑,我……要摆脱现在的遭遇。”
顺平直视着对方,“成绩过去排在年级前二十,因为被欺凌的关系退步了很多,不过我会很快补回去的,特长的话……大概是对电影的了解吧?如果这个也算的话……未来的职业规划……当影评人或者导演吧?如果可以的话。”
起田健太:“如果只是这样,你加不加入我们也无所谓吧?毕竟我们无所谓被你当做避难点这件事。”
顺平捏了捏手:“不是的,我之所以想要加入你们,最重要的是因为我……憧憬你们这样的人。”
不对无辜的弱者施以强者的拳头,不对他人施展无端的恶意。
不威胁他人的尊严,不威胁他人的生存方式。
只把暴力施以恶徒。
顺平说:“你们的信念……我十分向往。”
“为了不让我的悲剧再次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想要加入你们。”
“请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我会做给你们看的!”
。
吉野顺平说到做到。
想要反抗的话……他可以做得到的。
他身上带了录音笔,手机开了摄像模式悄悄放在他经常被欺凌的地方的暗处。顺平偶尔会故意被他们逮住,然后默不作声的套话,引诱他们将过往的罪行说出来。
顺平收集了足够多的证据——他承受的校园霸凌已经是严重过火的类型,录音笔的记录,手机拍下的视频,还有身上留下的疤……一个个都触目惊心。
然后,他去寻找同病相怜的受害者,拉他们入伙。
拒绝也没关系,顺平只不过是会在离开前,若无其事的补充多一句——
“我把刚刚的对话全部录下来了,我[只]邀请了你一个人加入……如果他们得知了我的计划,那就绝对是你泄露的,所有的资料我都有备份储存,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匿名邮件会自动投稿给学校、新闻媒体、警视厅、还有数个知名论坛上,你们的照片我也有准备。”
顺平当然不止邀请了这一个人。
这只是恐吓。
“不想要身败名裂,或者被我报复的话,就闭上嘴……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我不会供你出去,所以你也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如果我成功了的话,对你也有好处,至少你可以什么都不付出的就迎来平静的生活。”
被邀请入伙的人打颤:“……你疯了,你就不怕他们的报复?他们只是未成年……根本不会被判处什么太大的罪名!事情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但再这样忍耐下去,只会纵容他们变本加厉,最后死的人一定是我,我有这个预感。”
顺平摸到自己刘海下面凹凸不平的额角,神情冷漠:“所以疯掉也不错……这些证据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如果大人、学校能够做些什么,那后面的计划就不必实施了。”
“但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吉野顺平扬起笑容,“那我只能比他们更加疯狂的去报复了……毕竟我也是未成年啊。”
就看谁比谁更疯。
那人被吉野顺平的笑容吓的睁大眼睛。
他这才意识到,吉野顺平所说的“报复”,是认真的。
他不是很想要深思对方报复的手段,只是哑口无言的愣愣看着对方。
“不加入的话,就闭嘴。”顺平竖起一根手指,压低嗓音说。
被霸凌的人……要么麻木的带着心理阴影忍耐到最后,要么就是彻底崩溃,剩下的就是极端的疯狂。
吉野顺平是弱者,是弱者中走出来的……理智的疯子。
这种疯狂能吓到人,也吸引一些其他不敢出头的被欺凌者——尽管数量很少很少,少的可怜,更多的都在沉默和忍耐。
证据越来越多。
最后这些东西将会作为证物被放在校长面前——如果校长不作为,就报警,如果警方也不作为,就一层层上报,最后全部公布出去。
这些证据确凿的丑闻,会把这所还不错的学校的名声毁掉的吧。
他唯一不放心的只有自己温柔的妈妈——但这种顾虑,在他的妈妈从他开始健身时、偶然发觉了他新买的录音笔之后,隐约确认了什么事情。
然后他们在晚饭的时候进行了一次谈话。
顺平的妈妈早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被排挤,只是顺平不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询问——她从没想过是那么严重的程度。
妈妈气坏了。
她摸着孩子额角被烟头烫出来的疤,完全不敢想象究竟会有多痛。她表情难过到了极点。
然后顺平就被他妈妈骂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这个笨蛋。”
顺平被妈妈抱的很紧。
“谁要你忍耐了啊?妈妈在你眼里就那么弱小吗?你以为这样一味的忍耐,我会开心吗?想要保护我什么的……等你成年后再说吧,现在给我多依靠一下家长啊,笨蛋!”
找个说法的事——这位女强人比他儿子还要积极认真,没有一般家长半点退缩忍耐的意思。
证据被放在了里樱高中校长的桌面上,吉野妈妈和其他几个愿意站出来的家长联名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