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大早上爬树吗?算了,还是我来吧。”
伏黑惠说着,弯腰,双手把那只小鸟捧起来,左右看了看,挑了一个比较大一点的树,抬手操控影流,把幼鸟托着送到了高高的树干上。
“这样就可以了吗?”虎杖悠仁凑了过来,仰头往上看,问道。
“嗯,可以了。”伏黑惠点头,“等我们离开之后,鸟妈妈会过来引导和照顾它……”
伏黑惠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他和虎杖之间的距离缩短了。
稍微侧过头,就能清清楚楚看到彼此的脸。
虎杖悠仁睁着暖棕色的眼睛,像只好奇的大狗子一样,乖乖的歪着头听着他说话。
伏黑惠顿住,无意识的抿了抿嘴,垂下细长的眼睫,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总之,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回宿舍换衣服了,待会还要去上课。”
伏黑惠说着就要往回走,还没走出多远,手腕就被虎杖悠仁追上来拽住。
“等一下,惠!”
伏黑惠身体紧绷了一瞬:“……什么?”
“惠,你……”
虎杖悠仁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他微微皱起眉,担忧的上前,观察了一会,抬起手,忽然捧住了对方小小的一张脸,认认真真凑前盯着看。
好近……!
伏黑惠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惠,你昨晚没睡好吗?黑眼圈好明显。”
带着前世记忆,对逃亡生涯中层出不穷、几乎没有多长休息时间的追杀印象深刻,看着疲倦且有着黑眼圈的惠看起来不太精神的状态,拥有25岁记忆虎杖悠仁在那一瞬间警觉作响。
曾经把自己累到生病还硬撑的惠出现在眼前。
担忧一时间占据了上风,虎杖悠仁没忍住把手探到惠的额头,甚至后来还抓着惠的手,把自己的额头自然的靠了过去,感受温度差。
“感冒了吗?有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乏力的感觉?”
一连串动作熟练至极。
也不奇怪,毕竟逃亡六年里他们俩总是待在一起,冬天为了取暖而挤一个被窝都习以为常,感冒发烧伸手去碰都成了自然而然的习惯。
虽然明白现在的惠没有那六年的记忆,还不太习惯近距离的接触,但拥有成年记忆的虎杖悠仁在慌乱情况下本能的放纵了自身下意识的习惯,他满脑子只剩下担忧,不安的叮嘱:“如果不舒服的话,绝对不能勉强自己啊,惠。”
没有那六年记忆的伏黑惠大脑宕机了:“……”
如果没有被告白,他大概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只会觉得是对方太过自来熟。
但是,但是啊——
这家伙昨天才和自己说过那种话啊!
好近……这个距离。
但是那对写满了担忧、甚至还带着一丝惶恐的暖棕色眼睛……完全没有丝毫暧昧的神色,被对方抓住的手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紧张不安。
让惠根本没有严厉斥责的底气。
伏黑惠茫然的想:……我是不是以前在悠仁面前累倒过,才会让对方反应那么紧张?
“没有不舒服——”黑发碧眼的少年看着对方的眼睛,声音有些僵硬和无奈,却本能的去安抚对方的惶恐:“我只是单纯没睡好而已。”
“为什么?”
虎杖悠仁下意识追问。
然后很快就意识到了原因。
他呆住了,然后赶紧松开了紧抓着惠的手掌的手,神情一瞬间慌乱无措了起来:
“难、难道说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昨天和你说的话?”
虎杖悠仁干巴巴的询问,不等惠的回答,似乎就已经给自己定了罪。
他瞬间宛如做错事耷拉着耳朵和尾巴的大型犬,原本因为在救助小鸟时看到喜欢的人无比可爱一面而因此升起的粉红泡泡,都在那一刻被统统戳破,变为了乌云密布的雨天。
他愧疚的不行:
“抱歉……!!真的抱歉!我在你隔壁会让你苦恼吗?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搬出去住几天……”
“不是你的问题。”
终于可以后退几步的伏黑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不是很想解释,但不解释的话,对方那双低落的和弃犬一样的眼睛又让他良心不安。
他这才轻声补充:“我没有想要避开你的意思,也不完全是因为你的关系才睡不着,我只是……需要冷静的时间而已。”
“喔……”
回应的声音还是带着有点低落的意思。
也不知道悠仁听没听进去。
伏黑惠担心的想。
等他回到自己寝室,洗漱完之后换好制服,刚想要随便从冰箱里拿点面包当造成,隔壁的虎杖就从阳台檐廊那边溜过来敲了敲玻璃门。
大狗子一副请罪的表情,犹犹豫豫的给伏黑惠送自己做的早餐。
告白后第二天,还带着纯情初恋般思维的虎杖就起了一个大早,如同当年乐此不疲给绘理做三餐的伏黑甚尔一样,非常兴致勃勃的准备早饭。他想请人过来一块吃。
结果阴差阳错的,在意识到对方似乎因为自己的告白而苦恼到失眠之后,虎杖悠仁就变成了霜打了的茄子,蔫巴巴的选择后退一步,将想要一块吃的早餐打包,变成道歉的赔罪品送了过来。
还放下就溜走了。
“……”你是给暗恋的人送便当还不好意思逃走的女子高中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