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买了各种蔬菜调料,这才一人提着两大包东西走出超市。
站在超市门口,潮生刚要对临时寄养人说点什么,眼角闪过一道身影。
他利索地将东西往福泽谕吉手里一塞,“你在这里等等,我去趟洗手间。”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没影了。
脸上刻着“生人勿进”的银发男人默默往旁边挪,腾开被
挡住的门,然后身形笔直地立在角落,任凭来往人群打量,他佁然不动。
潮生顺着森鸥外离开的方向追过去,期间顺走了一个装玩偶的黑色大塑料袋。
既然和临时寄养人没关系,那他的仇当然要报,正好福泽谕吉不在,这么难得的机会岂能放过!
楼梯间里森鸥外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消息让他眉头紧皱,不由来回踱步思考对策,听到楼梯间的门被打开,他慢了一步才抬头向上望去。
兜头罩下一个黑色塑料袋。
是袭击!
森鸥外汗毛直立,即使他刚才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周遭环境,敏锐的感官应该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周围的动静才对,但楼梯间门被打开到对方靠近,他竟然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
来者很强。
这个判断让他浑身戒备,右手一挥就要飞出盛满毒药的注射器,但下一刻腕骨就被人撅断。
森鸥外咽下痛呼,左手在阴影掩护下迅速而无声出击,夹在指尖的针头在空气中闪着寒光。
透过黑色塑料袋眼前影影绰绰,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在偷袭他,视线受阻,对方又很强,这种情况下先跑为妙。
森鸥外冷静分析局势,只要针头能阻止对方片刻,他就有信心逃走。
却不料偷袭的人直接捏着他右手将他抡向地面。
“唔——”
黑暗的楼梯间里传出一声痛呼,只是此地偏远,周围没有人路过,也就没有人发现此时楼梯间里正在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拳击赛。
潮生的拳,对着黑心医生的脸。
拳拳到肉。
森鸥外躺在地上已经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他身上带着各种小玩意,要人命的招式防不胜防,刚开始还想趁对方不备趁机反击,但每次动手都被对方识破后,他就意识到来人的身手要远比自己厉害。
偷袭的人没有杀意,没有想要杀他,攻击他的地方大多是脸。
森鸥外在脑海中迅速分析利弊,得出来的最优解是:躺平任打。
不就是打脸嘛,打吧,总比不合时宜地反抗激起对方本不存在的
杀意好吧。
人嘛,最重要的是识时务,他是脑力派,只要今天不弄死他,早晚有一天他要将这打脸的家伙找出来!
黑暗的楼道里啪啪作响,潮生出气出得很愉快。
最后一巴掌弄晕黑心医生,他蹦跶着去找谕吉汇合。
倒不是不想将人弄死,只是他发现这个世界条条框框很多,过马路都要遵守交通规则,如果杀个人,会引起别人注意吧。
不想给临时寄养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潮生决定放黑心医生一马。
楼梯间的门重新阖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过了半晌,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躺在地上装死的森鸥外坐起来,拽下罩在脸上的塑料袋,摸着肿起来的脸深吸口气。
踢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等森鸥外反应,楼梯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你在干嘛,怎么去了这么你怎么变猪头了?!”
惊讶过后,与谢野晶子望着楼梯下面狼狈的男人,抱着肚子毫不客气地笑起来,“你这是干坏事终于被人打了么哈哈哈”
森鸥外:
森鸥外想要保持一贯的温和姿态,奈何嘴角一动就扯到伤口。
他面无表情,“晶子,关于你的教育问题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
潮生揍完人神清气爽,哼着歌回去找临时寄养人,“谕吉,我们回家吧!”
家么。
福泽谕吉顿了下,提上塑料袋走向对面店铺,“不急。”
潮生亦步亦趋跟在银发男人后面,“还要买什么东西呀?”
福泽谕吉示意店员将最新款手机拿出来,办好卡递过去。
潮生瞪大了眼,他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个,相隔千里也可以联系的名叫电话的神奇工具。
潮生指着自己,“给我的?”
“嗯。”
潮生看了看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又看看面无表情浑身冒冷气的男人,忽然有些不自在。
他盯着自己脚尖,糯糯自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以后还不清楚怎么办。
银发男人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嗓音如金玉相击,“不用还。”
心田缓缓流过热流,流过四肢百骸,被捅伤的伤口似乎都不再那么冷了。
少年浓密的眼睫颤了颤,依旧盯着脚尖,小声哔哔,“你说不还就不还啊,别以为一个手机就能收买我,想得美”
两人颜值气质皆出众,从进门就是焦点,见两人僵持,有客人就道:“快接啊,你看你长辈对你多好。”
“不是长辈。”潮生瞄了银发男人一眼,“是大叔。”
“嗐,大叔不是长辈啊?”
大叔才不是长辈,大叔就是大叔,电视上女主就叫她的救命恩人大叔,是血缘以外表示亲近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