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的脸红了……
房门口看门的两个丫头和尤氏带来的丫鬟们纷纷偷笑,那唤作翡翠的丫鬟更是娇声笑道:“宝二爷,你这是不打算松开尤大奶奶了么……”
别看人家的职责是看门,却也是贾母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呢,除了王夫人和贾母之外,何人的玩笑不敢开呢?
尤氏忙站直身子,躲开贾宝玉一些。
贾宝玉自不阻拦,只道:“大嫂子来瞧老太太的吧,进去吧。”
说着,顺手在那多嘴的丫鬟水嫩嫩的脸上掐一把,算作惩戒,然后抬脚快步离开。
房门口,丫鬟们的注意力就放在翡翠的身上了,都看着脸红的跟苹果一样的她欢谑的笑着。
尤氏也瞧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进了屋。
……
府门口,茗烟几个一边跟着贾宝玉的脚步,一边说着:“冯将军、孙将军他们的人催得紧,说是有要事商议,不得已才请二爷出来的呢。”
贾宝玉点头,顺口问:“我封靖王的事,你之前一点也没有和家里提?”
茗烟闻言,眼睛滴溜溜一转,道:“我嘴笨,这种大事怕说差了,就没敢说……不过锄药和芍药他们几个我给他们说了。”
其实,茗烟是觉得,这件事对王夫人他们来说恐怕不是好事,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内宅辛密……
好端端的二爷,怎么竟是皇孙呢?
因此不敢随便说,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他可担不起。
贾宝玉点头,翻身上马,一边驱动马匹,一边对芍药等道:“将你们知道,这些日子家里发生的事都给我说说……”
“是。”
……
居德坊,杜家。
阁臣府邸,象征着极致的清贵与权力的门第,此时却已经里三层外层严严实实的看守起来。
内堂,杜世荣颤着声音问道:“父亲,眼下该怎么办?”
杜安樘面色阴沉,不过在看向杜世荣的时候,却又变得缓和起来。
他招过杜世荣,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你会没事的。”
“父亲……”
杜世荣不解,他爹是二皇子一党的核心人物,二皇子败了,他们杜家不也就完了么,他身为杜家的独子,又怎么会没事呢?
杜安樘没和他解释太多。
儿子运气很好。
贾宝玉就是靖王这件事,他没有和儿子说过。实际上,朝中的事,他几乎都没有和儿子说,就是不想把儿子牵扯进来。
却没想到,前次贾家危难之时,儿子竟然跑去了贾家!
当时下人们立马就跑回来禀报他了,但是他没有下令去追回。
其实,虽然他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追随齐王,但是未尝对局势没有半分了解。
他不惜身,但是却不想让儿子跟着他冒险。
所以他当时就敏锐的察觉到,那或许是一条后路。
以儿子和靖王以前的交情,再加上此次的援手之情,日后靖王保儿子一命,应当不难。
至于杜家,便和齐王殿下共存亡吧……
“老爷不好了,他们闯进来了……”
管家慌忙跑进来。
杜安樘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站起来走了出去。
卫立琁带着兵马进来,看见迎面而来的杜安樘,冷笑道:“杜阁老,请吧!”
说着一挥手,让将人拿下。
卫立琁已经知道,当初便是杜安樘提议二皇子,以各家的家眷来威胁城外的将军和大臣。
冯家满门被绞死,他们卫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家早已被抄空干净,所幸,家里的人,大多数还活着,与冯家相比,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虽然如此,但他可没有以德报怨的想法,所以,局势一稳,他便带人来了杜家。
虽然未得靖王之命,他不好抄了杜家,但是把杜安樘抓起来审问一番,查一查二皇子一派的余党,自是没有任何问题。
“呸,乱臣贼子!”
面对明执刀兵的官兵,杜安樘却毫无畏惧。
他先是啐了一口,然后一手挥开那些上来的士兵,喝道:“老夫自己会走!”
说着,已经是大踏步往门口走去。
“老东西……”
卫立琁自诩儒将,此时也没忍住暗骂一声。
回头看了一眼被官兵围在里面的杜家内眷,眼睛眯了眯,然后转身,对身边的副将道:“将前后左右所有门户全部把守,府内所有人丁不得走动,等候靖王处置。”
“是。”
副将躬身领命,转头间看向杜家人的眼神更加凶恶。
杜家人想不到,家里前几日还门庭若市,富贵至极,人人争相送礼上门,怎么这么快就颠倒过来。不但家里被官兵堵了,连贵为一品阁臣的老爷都被人抓走了……
巨大的恐惧,笼罩在杜家人的心中。
……
皇城内,贾宝玉将以前禁军马步军司的总衙当做临时指挥中心,发布命令。
短短的时间内,京城就经历了反复的权力替换,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如何布控,如何警戒,如何清查以及处置二皇子一党,还有城内军营安置不下的多余的军队如何安置等等,不一而足。
将城内的军队归拢,除了必要的把守各处的兵员,余下的军队,包括那些举旗投降还未曾收编好的,贾宝玉全部命令迁出城内驻扎,防备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