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问题,可以慢慢考虑。
只是……
半日后,心腹回报,原本城内一两二钱银子一石的粮价,如今已经涨到了三两、四两银子一石了。
原本以为能够买一万石粮食的银子,竟然只能买两三千石了,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粮价,每时每刻都在涨……
二皇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啪的一声,他拔出天子剑,怒喝道:“真当本皇子不敢杀人耶?!”
……
京中,荣国府。
迎春、探春、惜春三人陪贾母用过午膳之后,见贾母面色不好,不敢多留,早早的就告辞出来。
府中人丁,大都在为后面园子的事而忙乱,李纨也要忙着管家,没有时间管带她们三姐妹。
一时间,三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这国公府中,好像一下子就成了多余的人似的。
出了荣庆堂,竟然都不知道该往何处走。
因为,人人都有事做。
探春因道:“唉,自二哥哥离京之后,家里一下子就像是冷清多少一样,我都已经好久没在府中听到笑声了。”
迎春点头道:“是呀,偏偏琏二嫂子也快要临盆了,这些日子也不到这边来。还有宝姐姐,也有好些日子没过我们府里来了。”
“都知道我们府中有事,她又怎么好经常过来,可惜,老太太近来心情不好,也不好让她老人家接湘云过来玩……”
惜春听两位姐姐说话,也补充了一句:“是呀,好无聊啊。”
她的童声童气,却又模仿了三分贾宝玉的神态,一下子倒让探春二人的脸上带了些许笑意。
探春没忍住,刮了她的小鼻梁一下。
惜春顿时不满:“三姐姐,你不能因为二哥哥喜欢刮你的鼻子,你就来刮我的,我听丫头们说了,这样以后会鼻子会长不高,很不好看!”
探春乐不可支,拉着迎春笑了起来。
惜春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珠一转,提议道:“我们去二哥哥房里找香菱她们玩吧。香菱姐姐真聪明,明明以前都不会下棋,如今已经比我还厉害了。”
迎春探春正为无处打发这炎热的午后时光为难,闻言都点点头,便携手往贾宝玉的屋子而去。
薛家小院里,薛蟠一脸愤愤不平的进来。
薛姨妈见了,立马也紧张起来。
“蟠儿,怎样了,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薛姨妈关心的问话让薛蟠“受伤的心灵”得到抚慰,他立马状告道:“该死的户部的跑堂腿子们,又把我们家今年置办宫女行头的买卖削了一成!”
薛姨妈顿时一惊:“是什么理由?”
“理由?那群王八蛋需要什么理由,就说宫里今年采买的量少了,囚攮的,我分明听说今年比去年宫里要的量还要大些!
还有,还有就是说咱们去年上上去的料子,宫里的贵人们用了不太满意,就这些话,说的我当时就恼火了。”
薛蟠很是生气。
薛姨妈也疑惑:“怎么会不满意,那些料子、行头我都是一一查验过的,和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分毫不差,还有几样都是南边织造局新出的样子……”
母子两个都有些想不通了。
此时宝钗解惑道:“妈就别疑心了,分明是户部的那些官老爷们看哥哥年轻不知事,或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故意欺瞒。至于什么料子不好之类的话,不过是托词。
也怪哥哥自己,入京这一年多了,每日只知道在外面吃酒,和别人赌气,一点也不知道去部里和那些人多来往,打好关系。
此时吃了亏,才知道抱怨,有什么用。”
薛蟠顿时两个牛眼睛鼓起,怒视宝钗。
宝钗分毫不惧,再问道:“宫人的行头采买少了一成,那其他的呢,比如珍玩器具、茶叶药材之类的?”
薛蟠见威慑无效,无奈的垮下脸来,道:“那些东西倒是没少……”
薛姨妈看薛蟠很是受挫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好了,也没什么,咱们家现在也不靠宫里的买卖过日子,少了一成就少了一成吧。”
宝钗听了,没说什么。
虽然家中的主要进项已经不是宫里的买卖,但恰恰,宫里的那部分买卖,才是薛家的立身之本。
有了它,他们家就可以在商字之前加上一个“皇”字,谓之皇商!
若是有一天薛家彻底不与宫中做买卖了,再被户部踢了名号,那薛家可就真的沦为普通商贾之族了。
其中的差别,宛如云泥。
薛蟠顿了顿,忽然道:“妈不怪我?”
“不怪你……”
薛蟠顿时高兴起来,哈哈笑道:“本来我也觉得少了一成没什么,就怕您老唠叨,所以……嘿嘿嘿……”
好一个洒脱得意的神色。
薛姨妈愕然以对,顿时骂道:“该死的孽障,还不给我滚出去!”
薛蟠撇撇嘴,立马就要走。
“哥哥回来!”
宝钗的声音让薛蟠回了头,看了妹妹两眼,薛蟠忽然回味过来,道:
“是了是了,我怎么给忘了。
我已经打听过了,朝廷赈灾的钦差队伍已经到了山东境内,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事传来。
至于宝兄弟的消息,我倒是问了,只是问不出,我也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