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春风 作者:月非娆
卫麟一脸邀功,只笑嘻嘻的看着赵晋延,一边还摆着手自己率先退下了,皇上您慢慢看,微臣先退下了!”
退到大门外边,卫麟还替赵晋延看守着这大门,一脸的兢兢业业,当然他心中这会儿更是得意非凡,只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实在是太漂亮了,这春宫图可是他命人从京城里最大的春楼里买来的,当然要拿到宫中的避火图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宫中的哪能跟宫外的比,宫里的那些避火图,瞧着便是正正经经,只瞧一眼便没了兴趣,而这家青楼里的春宫图可是一绝啊,据说不少的大臣家中也有收藏,只是不好外道罢了!如此可想而知里边的内容是多么的猎奇了!
卫麟没有告诉赵晋延的事情还有一个,也是他最为得意之处,要知道这晋阳大长公主府里,一个女人当家,自然不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东西了,估计到时候拿出来教导夏芙蕖的避火图,也是从宫里带出去的。卫麟唯恐到时候二人因为所受不同教材教导缘故,会导致二人不和谐,所以特特将另一本一模一样的春宫图,里三层外三层细细包扎了,放在木盒子里,以赵晋延的名义送去了晋阳大长公主府里。
卫麟抬头望了望天空,看着老高的日头,摸了摸鼻子,心中想着,只怕这礼物,这会儿也该到了夏芙蕖的手中了!
卫麟这时间估计的,还真是相差不远,虽然比他所预计的要稍稍晚上一些。
不过他唯一没有估计到的一点却是,芙蕖这礼物,并不是自己私下打开的,而是当着夏越朗的面。
因为芙蕖的大喜之日越来越近,虽然晋阳大长公主府里的时候,夏越朗往日里是半点都不上心,可毕竟是芙蕖出嫁,夏越朗还是想要帮帮家里,所以自昨日起,便在军营里告假回家,打算一直待到芙蕖出嫁为止。
虽然是呆在家里,可毕竟还是有些无聊的,夏越朗也不想到外边去,唯恐惹事给妹妹添堵,干脆不时跑到了芙蕖的院子里。
芙蕖这个新嫁娘,其实也是闲的紧,也高兴夏越朗能够过来陪着他解闷。
卫麟这份礼物送到的时候,夏越朗正好到芙蕖的院子里打算与芙蕖一道儿用午膳。
礼物由彩霞拿进来的,因着送礼之人就是皇家禁军,彩霞倒是半分都没有怀疑便笑着与芙蕖禀告道:“郡主,皇上有给您送礼来了!”
芙蕖闻言也并不奇怪,也没有怀疑,虽然大婚之前,她和赵晋延不好见面,但赵晋延这些时日,的确是一直在给她送礼物,所以今日的礼物出现的一点都不突兀。
她笑着接过手打开了,瞧见里边竟然还有一层包装,倒是愣了一下。
夏越朗在边上瞧着,也有些奇怪。他嘴上倒是有些不爽的开口道:“这皇上故弄玄虚什么,礼物都是里一层外一层的。”
说着,他自己伸手去直接掀开了外边的一层包装,好家伙,夏越朗也是没料到,这里边竟然还有包装。
夏越朗说着又是打开了一层……然后发现里边竟然还被严严实实的包着。
夏越朗本就没有太大的耐心,有些烦躁了,看着芙蕖开口道:“这皇上搞得什么鬼,什么东西这般精贵,需要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
芙蕖心中也有一些疑惑,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笑道:“不就是多拆一会儿吗,哥哥你还燥了,拿过来我来打开!”
夏越朗眉头一皱,并没有递给芙蕖,反倒是自己大力的扯起了包装,因为使得力气太大,等到最后一层包装打开的时候,里边的东西飞了出去,正好将书页大开落在了地上。
夏越朗只模糊的看到了一本书的影子,还未看清楚内容,便不满的嘟囔着:“什么玩样儿,搞这么精贵,就是为了送一本书……”
语音未落,夏越朗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本书打开的那一页,瞬间,面红耳赤,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而芙蕖早已经涨红了一张脸,低着脑袋半句话都没说!
不得不说,夏家两兄妹,都是再单纯规矩之人,平日里看个西厢记都觉得算是出格了。夏越朗虽然在外边混着,瞧着也纨绔,但是男女之事上,晋阳大长公主管的很严,所以青楼一类的地方真没去过,如今身边也没有女人……
就是因为太过于单纯,所以这本书在他们看来,算得上是天大的事情,夏越朗一个箭步跑去将书合上,拿在了手里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只很恨道:“赵晋延竟敢这般冒犯你,我……我找他算账去!”
☆、一百零三、出嫁
“哥……”
虽然芙蕖还是害羞,但闻言还是连忙伸手拉住了夏越朗的手。
“你还替他说话!他都这般冒犯你了……”
夏越朗怒不可遏,显然这本书,是真的触动了夏越朗的神经。
芙蕖在刚看到这本书的时候,的确是因为受到惊吓过甚,所以有些惊愕了,可这会儿稍稍冷静下来,她倒是一点都不相信这本书会是赵晋延让人给她送来的,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的。
虽然赵晋延有的时候,尤其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不像之前那般君子,可芙蕖还是了解赵晋延的性格,至少这本书,他是绝对送不出手的,这行径……实在是太过于不正经,瞧着更像是某个人的一惯的行为。
不过夏芙蕖也不敢乱想冤枉人,所以只委婉道:“兄长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如何会干出这般事情来,这其中定然有误会。”
芙蕖也没有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也唯恐是自己乱想冤枉别人,而且依着夏越朗的冲动性子,指不定把她的怀疑当成了事实,那样只会将这件事情闹得更大。
不过,芙蕖这一句话,倒的确是让夏越朗发热的脑袋清醒了一些,原本冲动的动作也迟缓了下来。
他的目光犹疑的看向了芙蕖。
芙蕖瞧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连忙又是开口道:“这书虽是皇上身边的禁军送来的,可是……毕竟不是皇上亲自送来的,而且兄长也该知晓,依着皇上向来的性格,也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兄长若是莽莽撞撞前去找皇上算账,冤枉了人,那多尴尬。”
“可是,除了皇上,谁又能够差遣的动禁军……”
夏越朗被芙蕖一说,心中的想法也的确是产生了动摇,只是心中的疑虑到底还是没有被打消。
“能够差遣动禁军的人并不是皇上一人,更何况,若是旁人打着皇上的旗号行事呢……”
芙蕖越想越是确定原本心中所怀疑的那个人选,这件事情上,她怎么想都不觉得是赵晋延做的,而某个人,性格向来如此,胆大妄为,偏偏他还真有这个本事做下这件事情。
芙蕖这般一想,心中忍不住也有几分恨得咬牙,卫麟这厮,实在是太过了,若真是他做的,此次可饶不了他,先且不说将这般污秽的书籍送到她这边,单单是打着赵晋延的名号破坏了赵晋延名声这事儿,就不能够轻饶了他。
芙蕖忍不住看向了夏越朗,开口轻声道:“兄长的确是该进宫去见皇上一趟,但万万不要激动,兄长心平气和的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再问皇上这件事情是何人所为,倘使……倘使真是皇上所为,那么兄长的这番质问便可让皇上无地自容。若此事与皇上无关,那么皇上定然也会揪出此事真正的幕后之人,必定会严惩之,也无需咱们做什么,便可让对方得到教训。”
“还是妹妹聪明,好,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
夏越朗二话不说,便直接冲出了芙蕖的房门。
只是……夏越朗无意之间,却是将这本书重新扔到了地上,也让芙蕖和底下一众丫鬟又羞又恼,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书。
夏越朗此次进宫,却是整整呆了一个下午,方才满面春风的归家来。
芙蕖倒也没有刻意去询问夏越朗事情的进展,倒是夏越朗自己命着身边的小厮传了话过来,只说让芙蕖放心,他都处理好了!
再后来,夏越朗自己说漏了嘴,芙蕖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此事还真是与卫麟脱不得干系。芙蕖恨得直咬牙,不过她料想这件事情卫麟决计讨不得好,而事实上,卫麟不仅被赵晋延狠狠罚了一通,夏越朗还私下对卫麟下了黑手,带着军营里的兄弟们直接给卫麟套了麻袋。
卫麟心虚,也不敢声张,干脆告了假回家好好养了一通伤,倒是一直安静的憋到了帝后大婚之时,方才出来露了面。
帝后大婚,这算是本朝以来最轰动之事,也是赵晋延登位之后最盛大的一桩喜事。
一般而言,便是一个朝代里,都很难遇上帝后大婚这样一桩事情,通常皇位罔替之时,新皇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便是之后因为某些缘故,而娶了继后,那样子也不能够被称之为大婚,只有皇帝在娶第一任皇后之时,才能够被称之为大婚。
赵晋延这般的年纪,其实也早该有皇后,只是先时赵晋延只是一个透明皇子,皇家倒是将他这事儿给耽误了下来,当然也因祸得福,让他得以享受了这百年难遇的大婚。
帝后大婚之事,礼部就不操办,或者该说如今在任期上的礼部官员根本就没有遇上过,不过翻开典籍旧书,上边记在规定十分详详细细,按照上边步骤一步一步来,倒也不会出错。
当然,凡事也肯定不能够按照典籍而来,就譬如在帝后大婚之中,承担重要角色的皇后父亲,在这桩角色上,显然礼部官员显得有些为难,先且不说皇后的母亲是本朝最有权势地位的晋阳大长公主,再说如今皇后父母分居之时,便是从未有过之事,按照规定,夏芙蕖自是应该从夏国公府里出嫁,可按照实际,礼部官员决计不是榆木脑袋,自是知道若真让皇后从夏国公府里出嫁,晋阳大长公主便是第一个不答应。
自己做不了决定的事情,自然是向上请示。
在及笄礼之时,赵晋延便已经考虑到这一茬,如今比及笄礼更重要的大婚之事,赵晋延自然早已经做了安排,所以下发指事,见机行事。
礼部官员丈有些明白又有几分糊涂,倒真是见机行事。
而夏国公,在帝后婚礼的前一晚,却是千年不遇的住进了晋阳大长公主府邸之中,而晋阳大长公主,竟然也没让底下人将他扫地出门。
当然,夏国公所住的院子,其实离公主府上三位主子住的院子很远,只是住在前边招待客人的院子里,但公主府里的下人向来嘴严,此事倒也没有往外传出。
芙蕖对于夏国公能够过来给她送嫁的事情,自是高兴的紧,上一回她及笄礼上,夏国公肯露面的事情,已经让她十分惊喜,却根本没有想到,夏国公竟然还愿意来公主府上给她送嫁,所以在大婚前一晚,芙蕖还特地十分有心的让底下丫鬟们给夏国公送了一些果子与糕点,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全是她身为女儿的心意。
晋阳大长公主反应则是淡然许多,在听着下人禀告夏国公入住之事后,也没说好坏,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头,而后便问起了明日婚礼上的一些安排。
唯有夏越朗对于此事,反应有些大,尤其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在前院与夏国公撞了个正着!
夏越朗当即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等到回过神来,夏国公却是面无表情背着手离开了,夏越朗倒是想要追上去狠狠的质问一番,但夏国公走得快,一眨眼的功夫,便直接走进了如今客居的院子里,下人将大门一关,倒是没给夏越朗发作的机会。夏越朗有心想要上去砸门,又觉得若是这般,实在是太掉份,愣是在大门口站了许久后,方才气冲冲的跑到了芙蕖的院子里,还未进门便大声嚷嚷了起来。
“那家伙怎么住进家里来了,母亲知道吗?为什么没有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