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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明白就觉得心情好像缠得乱七八糟的毛线团。
    “我觉得你很需要我把话说清楚。”五条悟单方面地下了决定,“我想见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现在。”诺德回答。
    现在。
    那家伙当然会这么说。
    只是他在外面待了一天,无限并不能对付让人狼狈不堪的夏季的热度,地上的咒灵刚刚消散的空气里,在这栋建筑的某处还有,在东京市区的肮脏角落。
    虽然就算他不能滥用术式穿过半个城市上空诺德也肯定愿意等他几十分钟——
    “不要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滋生,是和刚才的不满不太相像的另一种不快,原本不在意的细节都变得碍眼起来,五条悟的声音轻了点,“明天。明天——”
    高专的制服太随便了,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我只是顺便来见你”的宣言。穿着那个人的衣服和他见面也许会是不错的情趣,但可以等到下次。迟到当然也是不可以的吧,虽然诺德每次都会等。戴什么样的墨镜会比较好呢,小小的圆墨镜会更好吧,那样稍微低头的时候六眼就能从镜片的边上露出来……
    “和我约会。”他说。
    五条悟想庄重一点。
    第13章
    五条悟停在花店的门口。
    精心挑选过的鲜花被摆到了店外,在木质架子上的摆成一排,柔软花瓣上落着人工喷洒的水滴。
    他并不知道用做赠礼的鲜花的讲究,对花语更是一无所知。
    『我应该送你花吗?』他站在玻璃墙外按着手机。
    「如果悟想的话」暧昧的回复。
    这算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要是仔细回忆的话,诺德的回答大概只有两种——
    “如果你想的话”和“好”。
    太不坦率了吧,那家伙。
    那样的话前面那种就姑且算作“否”的委婉语好了。
    当作一道谜题来解答吧,对,就像推理。必要的线索已经俱全了,那个人说话的方式和眼睛里流露的感情,要是再有什么不清楚的事情,就当面问个明白吧。
    『哪种花比较好?』
    「哪种都可以」
    果然没什么兴趣吧。
    只是终究会枯萎的,除了装饰再无其他意义的象征物,哪怕单论美与赏心悦目,世界上也有比花更好的存在。
    同样缺乏这部分浪漫的五条悟想着。
    ——十五六岁的中学生有时会围在一起说恋爱的话题。
    喜欢的异性的类型,想要收到的礼物,约会时候想要去的地方。
    年轻咒术师的单身率非常高,五条悟的熟人差不多都是这样,东京校这几年的学生也对冒着粉红泡泡的话题兴趣缺缺,但是去年还是什么时候的交流会,他的确偶然撞见过隔壁京都校的女孩们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情景。
    大概是“想一起去游乐园”、“没有时间”、“电影的话……”这样的内容。
    打扰了女孩子亲密的悄悄话的五条老师打算十分贴心地离开,但叽叽喳喳的女孩们意外地丝毫不介意,其中一个还问着他的意见。
    问了什么——
    啊,是去游乐园还是去看电影。
    “如果是五条老师会更喜欢哪个呢?”乖巧的女孩眨着眼睛凑在他身边问,好像非常感兴趣。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诶,多浪费时间啊,我可是大忙人,而且那有什么好玩的。”
    “……这怎么能叫浪费时间呢!”
    女孩们被冒犯了,像喜鹊一样轻快地离开了。
    ——约会应该做什么?
    于是最后也没有买,花。
    他在小餐厅外面遇上也刚刚到的诺德。男人的目光扫过他空着的手,或者该说是,不着痕迹地瞥过。没有半句提起这件事。
    “晚上好。”诺德轻声说。
    但,只要五条悟想看,六眼能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猜错了吗。
    所以这时候能递出一束花会更好吧,大概不需要太夸张,一支就可以了,用透明的玻璃纸和饰带包起来,一支玫瑰——红色的。
    五条悟好像理解了。
    想送他花,想要手中有能递出去的花。诺德大概不会有什么露骨的喜悦,只是收到一束花也完全不是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事情,但是他可能会这么说,说他很高兴,温润的眼睛里会有流淌的蜂蜜一样的辉光。
    花本身并不重要,他只是想送出礼物。
    失误了,他想。
    ……只是一个小失误,他想。
    他有近乎无限次的机会。
    最强咒术师不会轻易觉得挫败。
    他略微低头,像往常那样用无害的视线看向诺德——
    展着肩的时候锁骨的轮廓会更好看,低领的T恤看起来怎么样呢,拥抱的时候会顺便摸摸他的脖子吗?他都对着镜子看过了,苍天之瞳睁大的时候显得天真些,但他忽然想起之前诺德说他像神明,是喜欢那副样子吗。
    那个之后有机会也问问看吧。
    “晚上好~”五条悟按下刚才的想法,像展示羽毛的鸟儿一样展示着自己,“有没有很不一样?可爱吗?是私服哦。”
    一米九的成年男性和可爱怎么想都不ok。
    但五条悟除外。
    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有多出众,因而有着绝对的自我认知,不自信是与他无缘的情况,这份自信甚至能称得上是傲慢,他于是能理所当然地作出这样的发言,连一点别扭的迹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