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一声暴喝,吓得刚完成转述任务舒了一口气的我差点蹦了起来。
啊这……
既然乱步说你干了,那你就肯定是干了嘛……
我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这个气得跳脚的老头儿,思索着如果他当场撅过去我有没有责任。
*
或许我和乱步太过淡定,一个充耳不闻一个面不改色,这老头儿气得几乎要原地起飞了。
“怎么能这么污蔑老人家?!拿出证据来!否则你们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他把门堵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没人敢动他一下。
“……”
乱步办案不讲证据,从来都是直接拷走。
我忧愁了。
——我决定去难为那几个警察。
“警察先生,既然乱步先生已经把案件给讲清楚了。您这边顺藤摸瓜,总能找到那两个预备犯吧?不快点的话,说不定就要变成命案了。到时候供词不全,会麻烦很多的吧。”
我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负责人警察大叔。
大概是以前合作过,熟知乱步的风格。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同样默契地无视了跳脚的老头儿:“啊的确、的确,没有命案实在太好了。”
说着又对我很和气地笑了笑:“小姐是侦探社新成员吗?”
“是新来的调查员,我叫青木昭。”
“青木小姐啊。”
“那么……不知道侦探社能不能稍微透露下房主夫妻现在可能在什么位置呢?”
他看了眼我不变的笑脸,继续说道:“毕竟你看这……涉案人员情绪很激动。我们警方自己慢慢查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能更高效地解决问题……我们双方就都能避免很多麻烦啊。”
我斜睨了一眼门外被警察拦着不允许闯入的跳跳虎似的老头儿,觉得警察这个皮球踢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乱步接收到我的眼神,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地图。”
警察赶紧打开了一副纸质地图,铺开在了客厅茶几上。
乱步扫了几眼地图,拿起马克笔圈了一个范围。
把笔扔下,乱步嘟囔着:“你们快点哦,他们都在考虑动手了。要是死了哪个就会变得超——级麻烦了。”
警察如获至宝地收起了地图。负责人甚至直接拿起电话开始指挥手下干活儿了。
那个一开始就偷偷打量乱步的年轻警察站在旁边,负责人大叔挂了电话就把他随手抓过来交代了任务。
他出门时压了压帽沿,又忍不住偷瞥了我们一眼。
——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啊。
警察不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嘛!你别害怕呀!
“那个警察被调包了。”
乱步掏出口袋里的糖果,开始窸窸窣窣地剥糖纸。
“我还以为他是卧底之类的……原来是被调包了吗?”
我扭头从窗户往外瞥了眼那个警察紧绷的背影,小声嘟囔着。
毕竟最初那个警察打量乱步时,乱步原本在现场乱晃乱看的身影突然默默地蹭到我身边不动了。
除此之外,我还真没发现他的表现哪里超出了一般警察对乱步的好奇的界限。
负责人警察大叔看着我们:……???
——总觉得很需要问清楚,但这……头好疼,真的不想问。
我只能耐心地给他重复,无情打破他的幻想:“乱步先生说,这个警察被调包了。但很抱歉,我也没办法给出证据。”
……
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似乎没什么注意力留给外人。而那两个警察也只是拦着老头儿不让他进来,没有做别的事情的意思。
老头自觉有了机会,贼眼睛骨碌一转,扭头看着懦弱地缩在一旁的妻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待会儿再跟他们算账!秀子啊,快去给我倒杯茶水。我渴得头晕眼花。”
被称作秀子的女人妆容朴素衣着陈旧。她惨白着脸躲躲闪闪不敢抬头看警察,却还是听话地垂头进了屋。老头子也跟在她身后大摇大摆地进屋了。
这个老公寓只有三层,后面带着一个大院子。
对于一层的住户而言,从背面的窗户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
等这个老头背着几个瓶瓶罐罐和一个大铁锹翻出窗户时,他干瘦的身体踮着脚尖去够地面,上半身还面对着屋里的妻子,趴在窗边大喘气。
我悄然上前,把布包顺着捆绑的疙瘩从他背上给拽了下来。
他这下是真的吓得一个起跳了!
透过包裹的开口看了眼,居然只是几个花瓶摆件?我颇有些无语。
发现这里只有我一个,惊恐的老头立刻化身为暴怒的老头,“哼哧”一声扑上来,打算跟我硬抢。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在他涨红着脸冲过来时,从他面前转移到了他的斜前方。
老霸王龙的脸色就再次由红转白了。
……
在横滨这么多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很多没什么文化或者年纪大的人都会莫名认为异能者杀人不犯法,死了白死。
虽然其中我敢肯定有某个屑的刻意宣传,但政府连这个谣言都没法子掰回来,也着实太逊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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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他们夫妻以前那么有钱,家里很多东西也都是搬家时一起搬过来的,或许还有几件值钱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