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僵硬着身体。
片刻后,我忐忑试探:
“那你答应了吗?是答应了吧……”
中也更无奈了:“戒指都戴上了……”
我兴奋地把自己从他怀里拔|出|来:“那轮到你给我戴了!”
我掏出了戒指盒,准备取出剩下的那枚戒指。中也却按住了我的手。
中也拿过戒指盒仔细看了看里面的戒指:“是你自己做的吧。很漂亮。”
说着就把戒指盒又扣上了。
我:?
中也又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来了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两枚在日光下璀璨闪耀的白钻钻戒。
“本来想等下周的……结果你动作更快啊。”
中也脸上是真心实意的遗憾。
……
我一把抢过:“没关系!我正巧长了两只手!”
中也:……
“这对儿是找别人订做的,你拿着玩吧。婚戒还是用你的。”
中也无奈地制止了我往另一只手上套戒指的暴发户行为。顺带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抬头看着他,微眯双眼,正色道:
“说起来,你可真大胆啊。”
“求婚这种事情,怎么说也该是身为男性的我来做吧。居然身为女孩子却跑来跟我求婚。”
我撇撇嘴:“反正我拉空间墙了,没人看见,谁知道我跟你求的婚还是你跟我求的婚……”
“再说了,我跟你求婚你很丢人吗……”
我声音越来越小,只觉得越说越委屈。
中也不反驳,只是伸出了两只手捧起我的脸:“你准备的玫瑰花呢?”
我:……
心情复杂。咱也不敢问你咋知道的,咱不想受打击。
“忘了拿出来了。”
我强装镇定地掏出了那捧玫瑰。
“嗤!还真是。明明是求婚,结果看见我就只记得要套戒指了。”
中也抱过玫瑰花,笑着调侃我。阳光下,钴蓝的瞳孔染上了浓烈的玫瑰红,其间更有着我一时难以描述的温情|色彩。
他的声音在我这里左耳进右耳出,我只定定地盯着他轻快悦然的眼睛,为这艳丽的撞色一时间心如擂鼓,不自觉羞窘地捂上了脸颊……
……
“不是丢脸的问题啊。”中也揉着我悄悄埋进他脖颈的脑袋。手指插|进我的发间,轻轻捋着我的头发。
“我毕竟是个黑手党,要同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如果跟我结婚却不是由我求的婚的话。有些老家伙会觉得我不重视你的。”
“虽然那些无关的杂鱼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但要是因为这个觉得‘有机可乘’而给我们找麻烦,那也是挺烦人的吧。”
“把空间屏障撤掉吧。”
……
虽然我很想嘴贱一句“老家伙”是不是包括森鸥外,但理智告诉我,这时候就不要破坏气氛了。
**
空间屏障撤去。
中也的手下们紧张兮兮地在外面等了很久。我猜可能是怕我把他们上司拐走翘班他们就没法交差了。
我们一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一个精瘦的小弟就大大松了一口气想开口说些什么。
旁边一个秃头小弟眼尖地瞥见了满地的鲜花蜡烛和中也大人怀里那么大的一捧玫瑰,立刻抓住了重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这个没眼色的同僚的嘴巴。
……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
我后知后觉地开始脸上发烧,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了。
……
中也没去看四周的黑西装,将玫瑰花束轻轻搁在了一旁点缀着小花和蜡烛的小台子上。
他伸出右手摘下了头顶的帽子扣在胸前,露出了明亮如火的赭色。
被黑衣包裹着的青年好像立时由沉闷变得明亮张扬,我们之间的空气似乎也快速涌动了起来。
他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拨开了戒指盒,又短暂地看了一眼后,将戒指朝向我的方向。
中也钴蓝的双眼专注地盯着我,轻轻地弯下身躯,单膝下跪。
黑大衣也低伏在地。
“我端起酒杯仰面朝天,无意中望见了明月。从众多无忧无虑的脸中,我轻易就发现了你。而人世的温情,我只在你身上看到了蜜柑的颜色。自你回首予我拥抱,从此我不必再忍受孤寂与懊恼。”
“编制谎言的阴谋愈是机微精巧,暴露之时便愈显荒诞可笑。我不做任何多余的解释,只给出我的誓言——”
“——你大可倏然伏于我身,从而致我于死。”
“诚谢青木昭小姐光顾我的人生。请问中原中也是否有此荣幸邀你共行下半程。”
正午的骄阳晒在他赭红的发丝上,反射出耀眼的焰色。中也钴蓝的双眼此时此刻只装着我,其间流淌的水光和温情比天空更坦坦荡荡,比深海更庄严沉着。
……
我的眼泪不值钱。
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
这人去了哪个恋爱进修班啊?能不能给我也报个名插班借读哇……我输得也太惨烈了叭……
雅雀无声的周遭,只有我的眼泪哗哗地砸向大地。
如果可以,我真想溯流了中也的大脑,球球他忘了我十分钟前的求婚吧!!!这是什么当面处刑啊!!!
中也笑了笑:“你别哭啊,先答应我啊。”
我伸出手指恨不得自己怼进戒指孔:“结!结!结!呜哇——快、快给我戴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