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疑问就问出来啊,”兰堂头疼的看着夏油杰,感觉就像是看见了还是孤儿院院长时,收留的那些内向的孩子。
一个没注意就会露出被抛弃的表情。
兰堂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发现你的求助的,杰,有时候,也好好的依赖一下别人吧。
自己胡思乱想,憋久了到最后只会钻牛角尖。”
“........抱歉?”
教徒都被逮捕了,被用来开会的大礼堂渐渐安静下来,应该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没有关好门,风把大门吹得吱呀作响。
话说回来,
夏油杰后知后觉的想。
我在........求助吗?
“是又开始后悔他们只是被逮捕了吗?”兰堂轻轻的摸了摸面前的人和他一样的漆黑长发,顺滑的长发意外的柔软,于是兰堂又摸了摸。
“放心,”兰堂露出了温柔的表情:“监狱里他们都会生不如死的。”
“兰堂,我不会到局子里捞你吧。”
兰堂无视了熊孩子现在还在说的垃圾话:“不用压抑自己的怒火,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兰堂,为什么你那么熟练?
“不,还是算了,这种事没有意义,我只是........”夏油杰焦头烂额,没注意就开口道:“我只是暂时没想明白。”
夏油杰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狭长的狐狸眼低落的垂下:“我觉得保护的非术士,不该是这样的人。”
“这是有意义的,”虽然不太清楚,但兰堂想了想,虽然不赞同,还是顺着看起来快在心里哭了的小孩的观念说道:
“无论是为了维护法律,还是为了让他们不再能伤害别人,恶人受到惩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黑紫色眼瞳中的迷茫散去了一些,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但是,”
“这世上的恶人比你想的要多得多。”兰堂垂眸叹息,像是睿智的长者对着刚刚出洞的小狐狸谆谆教诲。
善良的少年人,出了学校就在从事对抗诅咒的工作,不惧死亡,通透漂亮的品质就像是玉石一样。
就是还未经过世事的打磨,太过易碎。
世界上逃脱惩罚的恶人太多了。
兰堂想。
不过,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战争时期,被无辜波及还有为了防止泄密而处理的人有太多死在他手上了。
阿蒂尔·兰波,是会站在尸山血海上轻嗅玫瑰的极恶修罗啊。
但是。
这种想法很干净,很可爱。
极恶之刀隐藏在干净的鞘中,掩住了刀上数不清的血迹和亡魂,牢牢的守护着洁净的桃源。
兰堂决定之后就动用因为和黑市有关所以没送给五条悟的几个暗桩,以后稍微筛选一下夏油杰的任务。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就当是以防万一。
“因为对人性抱有过高的期待就会被刺伤,杰,不要低估恶人的底线。”
“实在讨厌,把他们当成蚂蚁就好。”
.........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把陷入哲学思考的夏油杰送回宿舍,夏油杰即使是在思考中,也很贴心的提醒道:
“虽然有时候会打游戏睡得比较晚,但今天这个时间悟可能已经睡了,兰堂应该不用敲门,直接进去就行。”
兰堂直接抓取重点:“悟平时打游戏很晚吗?”
夏油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嗯?也没有很晚,就是有的游戏实在是很好玩,不知不觉就通宵了。”
兰堂:“游戏,很好玩吗?”
夏油杰:“不知道,悟告诉我的,时间长的游戏我也没空玩。”
“毕竟不能熬夜嘛。”
兰堂转头,看着亮起的灯,缓缓眯起了眼睛。
挥别夏油杰,兰堂来到了唯一亮着灯的宿舍门前。
亮着灯,要么是在打游戏,要么是在等他回来睡觉。
兰堂半是警惕半是感动的掏出钥匙,轻轻打开门。
隔音不错的门开了一条缝,游戏的音效流水一般在耳边倾泻。
坐在电视机前拿着游戏手柄的白发少年一点都不心虚,直接自信打招呼:“嗨~兰堂!”
兰堂笑了:“嗨。”
“呃啊啊啊啊——!!!”
隔壁寝室的夏油杰微笑着盖好被子,戴上了耳塞。
...........
第二天。
兰堂按下‘叮铃铃’的闹铃,起床,刷牙,洗脸,然后回到卧室的床边,轻轻拍了拍窝在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凌乱的白色发顶的脑袋:“悟,起床了。”
露出的一点往被子里缩了缩,迷迷糊糊:“我再睡五分钟。”
兰堂叹气,只能先去厨房准备两份便当,半小时后,他再次来到卧室,按了按全身都被包裹在被子里的猫猫:“悟,不吃饭了吗?”
“五分.....呼呼呼.......”
巨型猫猫团在被子里,只有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兰堂打开衣柜,选好了要穿的衣服,拍了拍抖了抖,然后一把掀起被子,将还在睡的猫猫从被窝里挖出来,拖着腿弯和后背抱起,走向卫生间:
“悟!要迟到了!”
“呼呼呼........”
兰堂提着五条悟放到了洗手池前的凳子上,把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和装着温水的被子塞到半梦半醒的五条悟手上后,又去开始做简单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