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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还有别的方法……”
    “没有别的方法。”潘西再次打断他的话,“你是想把我也放进皮箱,让猫头鹰抬出去吗?布雷斯,这根本不现实,我们也冒不起这个险……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现在该快点回到霍格沃茨,确保两个孩子进入有求不应室……别这样,听着,我是个食死徒,不值得你……”
    “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食死徒。”
    一滴泪水砸在窗台上。“你走吧,”潘西恳求道,“走吧。我爱你……真的,早在三年级生日那天就爱你,可我不能在这件事上冒险……就当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吧,请别让我为难了。”
    布雷斯望着她,梅林知道她多想触碰男孩的手。“你是说生日那天,”他低声说,声音含着细微的颤抖,“那天你推开了我……”
    “我不是不喜欢。”潘西说,知道对方也在回想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布雷斯,我没法给你承诺……”
    “不需要承诺。”这回轮到对方打断她。黑人男孩闭上眼睛,“我不需要承诺……这就足够了,潘西。”
    “多令人感动的画面。”
    潘西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那声音冰冻了她的意识。等她反应过来,手里的魔杖已经对准门边的女人。然而眼前的画面着实吓了她一跳:贝拉的手里拿着纳西莎的魔杖,下身的睡裙被血染红,看上去仿佛刚经历一次小产。
    “快走!”潘西大喊起来,她不敢回头,不能确定布雷斯是否有按她说的去做,也是在那一刻,她如此轻易地下了必死的决心。
    “你在我和纳西莎的晚餐里下了什么药?”
    “只是普通的安眠药水。”
    回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仿佛对方只是在问晚餐的菜式。潘西自己都讶异于自己的冷静。贝拉狂笑起来:“安眠药水?难道安眠药水会让……”她的话戛然而止,时间好像被咒语定住一般,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神采也失去了。贝拉一直是明白的,她只是不敢去想——这个念头击中了潘西。
    “不是安眠药水的问题……自生下孩子之后,您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不是吗?”
    或许是自知没有活过今晚的希望,潘西鼓起勇气开启了对话。“今天送晚餐的时候,我就闻到血腥味了。马尔福夫人也知道这一点,但却瞒着我……您总是对我发脾气,也是因为不想让我近身,难道不是这样吗?”
    贝拉没有看向她。她低着头,黑色的长卷发遮挡住两边脸颊,嘴角已失去此前的笑意。那是潘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贝拉特里克斯,脸上没有任何极端的表情,有的只是茫然,洇着血渍的睡裙与□□的双脚更令她多了一分难得的无助。
    “小矮星彼得没资格把您关在这里。”潘西继续说,她清楚贝拉的死穴,小心避免将眼下的境况归咎于她心爱的人,“您需要治疗,需要圣芒戈最好的医师……”
    “……我的孩子呢?”
    “我叫人把他们带走了,他们会去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贝拉轻笑了一声,那声音虚弱而可怖,仿佛来自黑暗的洞穴。“更安全的地方,嗬,”她重复她的话,“你当我是傻瓜吗?嗯?”
    潘西闭上眼睛,好吧,她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不认为我有说错什么。”她放下魔杖,朝贝拉前进了一步,“您难道没有发现,戴尔菲的脸色比纳西索斯还要苍白吗?您知道……您知道尊敬的黑魔王对她做了什么吗?您……”
    一道绿光自贝拉的魔杖尖射出,潘西狼狈地倒在床下,胯骨重重砸在地板上,“您不能否认这个事实!”绿光接二连三地朝她的方向射来,却始终没有打中她。潘西不明白,对方是想杀了她?还是先一点点折磨她?那种不知会怎样死去的绝望激发了最后的勇气,她的脑子里塞满了愤怒,终于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我知道他吸食了你女儿的精神,只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他根本不爱你!如果他爱你,就不会伤害你们的孩子!也不会任你病着对你不闻不问!”
    “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为什么他把你留在这儿,而不送去治疗!因为他得藏着孩子,而孩子需要奶水!自始至终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你!假如你在战争前死了,他恐怕不会为你掉一滴泪!”
    几乎是话音刚落,卧室的木床随着一声巨响分裂成两半。潘西已然无处可躲,她能够从床下的缝隙看见贝拉的脚在向她移动。她的手臂在刚才的躲避中被砸伤,尽管魔杖没有丢,却已经抬不起手来施咒了。潘西努力站起身,盘算自己在贝拉念出杀戮咒之前跳窗自戕的可能性有多大。
    贝拉依然在笑,她的笑声充盈于这间狭小的房间,就连潘西重新起身也不曾使它停止。
    这一刻,令潘西不曾预料的是,她们四目相对了。贝拉抬起头,让眼睛自黑色的卷发间冒出来,那仍是双美丽的眼睛,比片刻前恢复了些微神采。撞上女孩的目光后,贝拉的神情变得似笑非笑,她垂下的手臂有再次抬起的趋势,就在那个瞬间,潘西用尽身体里最后的力气,像只兔子般飞速跳上窗台。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够活下来,因为就在跳上窗台的刹那,她已经感到那堵强烈的屏障试图穿透她的皮肤,仿佛要将她的□□撕裂成成千上万张碎片。然而刺痛在尚未触及内里前倏地消失,下一秒,她就随屋内纷飞的羽毛、花瓶碎片和木块一起,狠狠栽倒在窗下的草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