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曾经叮嘱斯内普,当那个人开始保护那条蛇的时候,大家必须有所警惕。哈利的梦再次证实了罗恩心底的猜测:这条名为纳吉尼的蛇,和隐藏在记忆空间里的物件一样,是那个人的魂器。与此同时,这一猜测使得另一个猜测浮出水面:如果活物也可以是魂器,那么被邓布利多谨慎以待的哈利会不会是魂器呢?
罗恩曾和德拉科讨论过这个想法,毕竟邓布利多对哈利的态度过于特殊,而哈利能在梦境中自如地与那个人和纳吉尼共身共情。然而时至今日,这其中仍有许多罗恩想不通的地方。斯拉格霍恩教授曾经告诉他,必须有活人作为祭品,被选作魂器的物件才能与献祭者的灵魂碎片融为一体。如果哈利真的在那天晚上成为了魂器,这个祭品毫无疑问就是哈利的母亲,莉莉·伊万斯。然而根据罗恩原先的设想,莉莉的无私咒语战胜了那个人的杀戮咒,那个人才会被夺去力量,堕落成不人不鬼的状态。更何况那个人当时是打算杀死哈利,而不是将他制作成魂器,最无私的咒语在处于优胜地位的情况下,怎么会导致哈利成为魂器呢?
所以哈利到底是不是魂器?邓布利多不愿提及此事,究竟是想向哈利隐瞒真相,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在一片黑暗中,罗恩听着哈利与赫敏再度入睡的呼吸声,却发现自己再也睡不着了。
后半夜罗恩始终没睡好,他想着哈利的梦、莉莉、他亲手捣毁的魂器、纳吉尼、被项链吸□□神的食死徒、德拉科……还有许多许多。罗恩最后记得的片段,是他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房子外面看见的那头莫米尔兽。它缓慢地行走在山崖边,任由成群低飞的梦迷虫汇聚在自己身上,使那具身体变得愈发庞大、明亮,罗恩静静地注视它,又在那只诡怪抬眼的一刻惊醒。此时窗外刚刚透进第一缕朦胧的白光,他撑起身子下床,却发现床边的柜子上散落着玻璃水杯的碎片。
那正是昨晚哈利喝水的杯子,罗恩不太明白。他走到哈利的床边,对方仍在熟睡,面容比昨夜平静许多。罗恩转身去收拾那些碎片,在清理的时候,他回忆起昨晚哈利攥着他手臂的力道。
“我觉得……好像身体里充满了用不完的能量……那股力量让我突然很想掏出魔杖念恶咒……很想杀人……然后喝他们的血,拧断他们的骨头……”
哈利的话犹在耳边。难道那个人和哈利不仅共享记忆,还可以共享能量吗?
☆、Chapter141 尾声(2)
潘西与布雷斯的相遇没什么特别的,和她遇见德拉科是同一天。那时他们都只有六岁,布雷斯的母亲还未和父亲分开,而扎比尼算是个有用的姓氏,至少不会在书写邀请函时被遗忘。宴会那天潘西一直跟德拉科待在一起,直到金发男孩骑着扫帚飞上天去。当他从扫帚上下来的时候,肩膀上挂着黑人男孩的胳膊。布雷斯·扎比尼没给潘西留下多余的印象,那就是唯一的画面。
进入霍格沃茨以后,布雷斯是潘西愿意与之交流的唯二的异性。男孩总是晚熟的,他们听不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就连德拉科也会在她长篇的议论中走神。一个学期结束,潘西已然明白为什么她见过的大多数女人都很安静。没人愿意听。倘若说少女尚能倚仗年轻与美貌大言不惭,成年女人则压根不会说什么,也不被期待说什么。正因如此,潘西很难忘记扎比尼的母亲。那是二年级那年的圣诞节,这位传闻中绝顶美貌的女巫来学校找自己的儿子,却没能见到,只得拦住路过的潘西,拜托她转交一盒自制的松饼。
“我做了很多,”她对她说,岁月果真未曾在这位黑皮肤美人的身上留下痕迹,“够你们很多人吃的,你也尝尝吧,我很擅长做松饼……你叫潘西对吗?布雷斯经常提起你。”
潘西晕晕乎乎将松饼捧在手里。她不知道布雷斯能跟母亲提起她什么,他们甚至连话也没说过几句。眼前的女人穿着一件做工精致的蓝色巫师袍,手上戴着钻石戒指,但却不是无名指。这位传奇女巫结过七次婚,七位配偶都离奇死亡并留给她巨额财产,扎比尼的父亲是第五个,也是唯一与她留下后代的一个。“布雷斯很像他父亲。”女巫对她说。“还是更像你,尤其是眼睛。”潘西反驳。“不,像他父亲,”赛琳娜咧开雪白的牙齿,“我说的是性格——非常沉默、自负,总是神情莫测地望着你,让你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噢,我不能说了,再说下去我会哭的。”
达芙妮比潘西更早见过赛琳娜,曾直言她对这位女巫的恐惧。“她第五次结婚才生下布雷斯,所以她的真实年龄比我们的母亲大得多!但是你能想象吗?她一定是喝过什么违禁药水,才能这样青春永驻!而且动不动就谈论她那些死去的丈夫……一点都不像个做母亲的人!”接下来,照惯例该重复那些阴魂不散的小道消息——赛琳娜用丈夫的生命换取驻颜有术,或者她根本是靠美色谋财害命的惯犯。
在那次闲聊的末尾,达芙妮说了令潘西此生难忘的一句话。
“你知道她的口头禅是什么吗?”潘西摇头,于是达芙妮从软椅上站起来,摆出一个极度夸张的姿势,用戏剧演出才会使用的腔调说:“啊,我心中的爱是那样滔滔不绝!”
潘西把松饼交到布雷斯手上。
“你为什么不去见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