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59页
    第三个空间的门锁上为什么是戒指?答案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戒指是他开启权力之路的起点。”罗恩无力地说,“他把它视作一种伟大的纪念——用最尊贵、最能象征不凡身份的事物去标志自己,这是除了避免死亡,他平生最在意的事。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如果‘戒指不是真的戒指’的话,它又会藏在哪里呢?”
    “第一次从空间出来之后,我去查了汤姆里德尔留在霍格沃茨的档案,”德拉科说,“上面说他的生日是1926年12月31日。”
    “这很正常,也没人知道他的确切生日啊。所以只能把他到孤儿院那天算作生日。”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只是这个细节提醒了我……他为什么会有1926年12月31日以前的记忆?而且还刻画地那么清楚,好像他确实见过它们一样?”
    罗恩本想反驳德拉科,说里德尔作为魔法高超的巫师,当然可以在自己的空间里创造精湛的细节。然而话还未说出口,他自己又有些不确定了。
    这里面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按照以往的经验,空间一旦形成,其力量是远远大于空间主人的。而这个空间,象征的是伏地魔无穷的权力欲望,它为什么会容许里德尔在其中安插进虚无缥缈的母爱幻想呢?如果它真的容许这种想象,为什么在里德尔母亲的获救与死亡之间,转换又如此突兀?
    罗恩回到寝室之后,将所有的疑问都记在课本后面。权力、戒指、对母亲的想象以及那个十分眼熟的山洞——他们曾经在雷古勒斯的空间里见过的山洞。德拉科则告诉斯内普,他们希望和邓布利多见上一面。最终,在某天夜里,邓布利多把他们领到冥想盆边,向他们展示了他去孤儿院接里德尔时的真实场景。
    几乎所有细节都与他们在里德尔的空间中看见的没有差别,唯有一件事不同:科尔夫人在与邓布利多的交谈中提及,里德尔的母亲并不是死在寒冷的街头,而是躺在温暖的房间里离开人世的。她分娩的那天正是除夕夜,年轻的女人踉踉跄跄地敲开了孤儿院的大门,拽着老女仆的裙边求她救她一命。她在阁楼卧室里生下汤姆里德尔后便撒手人寰,是孤儿院里的奶妈和老女仆陪里德尔度过了最脆弱的时期。
    末了,邓布利多还将书架上有关冈特家族的资料借给了他们。“一个人的想象中可能寄托着他自己都不一定明白的东西,不要放过任何细节,如果你们真的觉得那个片段有问题的话。”
    而问题真的太明显了。就在某本冈特家族传记附赠的折叠手册里,细心的记者将冈特家族的家族树完整地记录了下来。罗恩和德拉科惊讶地发现,梅洛普冈特并非里德尔想象中那个美丽无助的女子,相反,她的两个眼球畸形地向外分开,身上萦绕着卑微阴郁的气质。在19世纪30年代的某期《唱唱反调》中,邓布利多贴心地为他们圈出了一小则新闻报道。报道指出:定居在大汉格顿的某古老纯血家族的成员,被邻居发现违背与麻瓜交往的法律,擅自对麻瓜使用迷情剂,而这件事最终因迷情剂的效用难以检测而不了了之。
    汤姆里德尔在霍格沃茨上学时,必定认真搜查过冈特家族的事迹。更别提他曾亲自回到那里,并将杀死三位里德尔的罪名栽赃给自己的舅舅。至于梅洛普难产而死的事,孤儿院里的人也不可能刻意瞒着他。
    种种迹象都表明,汤姆里德尔,或者说曾经的伏地魔,在空间里凭空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美梦。在那个梦里,他的母亲是高贵美丽的纯血巫师,在独自养育他一段时间后失去了生命,只能将自己深爱的儿子托付给孤儿院。里德尔的心是冰冷的,即便是能给予他荣耀的冈特家族,也不过是个虚空的名字,他从未真正爱过母系家族的成员。倘若说在创造空间的时候,他年轻的生命确实还残存着一丝可怜的依恋,便只能是对着素未谋面的母亲——一个事实上没给他喂过一次奶,至死还不忘赠给他那恶心的父亲的名字的女人。
    他无法将这个梦编织完美,因为造梦不仅需要精妙的魔法,还需要爱的想象。汤姆里德尔在生命的初始便缺乏这种能力,他未尝不想让梦里的母亲呵护他,然而他根本想象不出,一个独身母亲会如何对待她的儿子。她会对他微笑吗?会否在喂奶时为他唱摇篮曲?
    即使在他唯一残存人性的梦里,也留下僵冷的空白。
    也许正因如此,空间不曾消除它。只有在那个梦里,他不是迷情剂的产物,不是一个纯血巫师对麻瓜的畸恋酿成的苦果。他只需要像许多伦敦街头乞讨为生的孩子那样,有一个不知去向的父亲,与一个苦苦求生最终香消玉殒的母亲。这股渴望驱动着他,使他将母亲典当掉的戒指作为自己征服权力的起点,亲手将父系家族的痕迹从世界中抹除,制作出第一个魂器。让高贵的归于高贵的,肮脏的归于肮脏里面,人的命运本该这样清清楚楚。正是这种追求极致的思想使他做到了这个位置,也是这一思想逼着他用最显眼的东西制作魂器,逼着他一定要亲手杀死哈利波特。一个人最大的优势恰恰是最大的劣势。
    这就是邓布利多眼中的汤姆里德尔。当世界上大多数人还不知晓他的名字,他已经观察他许久。如今,借着这一机会,罗恩和德拉科也隐约理解了。
    ☆、Chapter122 汤姆里德尔的记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