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这个职务会被你的堂弟继承,虽然他现在只有四岁。”德拉科接上他的话,“如果你不能夺回清扫人的位置,即使黑魔王获得胜利,你们这支在家族的地位也不会恢复。你想借助强大的黑魔法在食死徒内部赢得声望,让黑魔王重新重用你,甚至,你还想用魔法为家族争斗增添砝码,如果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你可能会胁迫你的叔叔。”
诺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上去与年轻的汤姆里德尔有几分相似。良久,他突然笑起来:“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这么说——你真心愿意合作?即使我无法提供见证人?”
“我也无法提供,所以我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德拉科说,“我们可以相互施赤胆忠心咒。”
诺特的眼睛亮了亮。“有意思。我们可以做彼此的保密人,这样很公平……不过你应该知道,打破赤胆忠心咒对保密人是没有处罚的吧。”
“我们可以相互处罚。”德拉科掀开衣袖,露出胳膊上的黑魔标记。“只要对着标志施咒,把自己的秘密和赤胆忠心咒结在对方的黑魔标记里,这样,一旦我们中有人背叛了对方,另一个人也有权立刻将背叛者的秘密传递给黑魔王。”
“好主意。”诺特的瞳孔放大了,“黑魔王真的教了你很多不是吗?”
“好了,来吧。”德拉科将魔杖轻轻放在对方的胳膊上。诺特不该告诉他家族内部的情报,或在必要时为他打掩护;而他不该教诺特所谓黑魔王教给他的“黑魔法”,但至少现在他们寻找到了制衡彼此的方法。
“Fidelius Charm.”
“Fidelius Charm.”
“你不打算让我见识见识吗?”诺特放下衣袖说,“别指望拿普通的黑魔法糊弄我,我清楚门道。”
“行,你过来看着这个。”德拉科状似无意地挥了挥魔杖,低声念出灵魂出窍咒。直到诺特跟随他走近厄里斯魔镜里的空间,他才解除了咒语。
展现在诺特眼前的是与有求必应室一模一样的房间。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打量诺特的神色。
“……这就是你打算让我看的东西?一个死人的半身像?”
德拉科轻舒一口气。“当然不是,”他伸出手,念出一句咒语,与此同时在空间里运用起自己的精神力。这个房间是他临时改造出来的小型空间,它会呈现出他想让他呈现的——某种意义上,它也确实是一间专属的有求必应室。
黑发男孩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他看到了火焰杯决赛当天他看见的奇迹。“有求必应室”中凭空出现了另一个空间,那是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此时正笼罩在黑暗中,只能隐约现出轮廓。
“这太不可以思议了……你知道只是拥有这一个魔法,就能改变多少东西吗?”
“我们可以再定一个约定吗?”德拉科说,“不要在除这里以外的地方练习它。我可不想几天后就被迫背叛赤胆忠心咒,而且它并不是在所有地方都管用的,这里是唯一奏效的地方。”
“当然,我懂得分寸,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它。”诺特在悬浮的第二空间周围走了一圈,“这太完美了!我早知道黑魔法能做的要比禁/书上说的多得多,黑魔王的智慧真是令人惊叹……相比之下,邓布利多的眼界实在太狭隘了。”突然,他转过身来,“既然小汉格顿坟墓和有求必应室都有时空裂缝,为什么我们还要修理消失柜呢?”
“小汉格顿的那个决赛后就已经不能用了。”这句话可是实话,“时空裂缝是会移动的。我说了——这里是我目前找到的唯一奏效的地方。”
诺特接受了他的说法。“好吧,接下来我会帮你一起寻找时空裂缝。”他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很满意我看到的,学习是个漫长的过程,我们先做好手边的活吧。”
自那以后,德拉科就不得不在自己的空间里假装和诺特一起修理消失柜,然后趁白天溜进真正的有求必应室独自修理。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明白了雷古勒斯为何会对“造梦”产生如此巨大的兴趣,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对于食死徒的厌恶。看着自己的空间逐渐增添细节,直到与现实别无二致,并在其中模拟魔法的形成,着实是件充满成就感的事。
终于有一天,他和诺特决定检验他们的最终成果。这天是晴朗的霍格莫德日(德拉科怀疑照这样下去学生们还有多少个霍格莫德日可以享受),诺特去博金博克的店里守着另一台消失柜,而德拉科则穿着隐形衣回到霍格沃茨,在修好的消失柜里放入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鸟。
时间只过去了半个月,可从来没有哪段时间让德拉科觉得自己完成了那么多事。他解决了诺特的威胁,用灵魂出窍咒和项链把对方骗得团团转,以为自己真的在学什么绝妙的黑魔法;他修好了消失柜,这预示着食死徒们即将展开行动,而邓布利多应当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那个被他和罗恩丢回空间的挂坠盒,也到了该被毁灭的时刻。
一切都很顺利,他希望能一直这样顺利下去。那种感觉就像是……明知道夜晚终将来临,还是对晚霞怀有期待。红发男孩的脸浮现在他面前。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碰面了,今晚或许可以。
金发少年站在消失柜前,将洁白而温顺的鸟捧进去,合紧了柜门。他手臂上的标记在暮光中显得狰狞,然而光同样勾勒他的轮廓,流露出难言的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