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器只是开始,无论对里德尔还是邓布利多来说都是如此。
【你说你很久以前就怀疑里德尔会制作魂器。】德拉科皱起眉头,【那具体是什么时候?】
【就在你们一年级的时候,当我看见里德尔将自己的记忆储存在日记本里。】邓布利多回答,他将隐形衣和小瓶血液重新装回皮箱,看上去急着出发。【每个人都有欲望,而伏地魔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就是永生。在毕业后,他完全可以在斯拉格霍恩等教授的推荐下去魔法部工作,可他更希望研究怎样令灵魂不死。斯拉格霍恩在伏地魔得势后就藏了起来,他很擅长修改记忆,但是还瞒不了我。我猜到他因为告诉里德尔某件事而感到愧疚。】
【可是这些年来,你从来没找到过有关魂器的消息?】
邓布利多点点头。【起初我走了错路。我认为伏地魔一定将制作好的魂器隐藏在某处,所以我陆续走访了许多地方,比如冈特老宅和阿尼巴尼亚森林。】他顿了顿,【直到后来我意识到,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伏地魔将魂器藏在了霍格沃茨——就藏在我身边,以便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它。】
【……藏在你身边?】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正望着他,暗示他跟上自己的思路。在这间烛影摇动的房间里,在厄里斯魔镜面前,德拉科产生了一种感觉:这场战争完全是两位黑白巫师的较量,而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只是被动卷入的。【你是说他把魂器……】他迟疑地说。
【藏在项链里,没错。】邓布利多回答。【准确地说,是藏在记忆空间里。】
德拉科下意识地凝视镜面,感到头皮发麻。今晚是他第一次听说“魂器”。最近他的姨妈开始教授他索命咒语,可她也不曾告诉他,伤害他人的性命会令灵魂分裂,而如果搭配使用器物和咒语,就可以将分裂的那部分灵魂存放在器物之上。
【你应该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我好像明白。】他点点头,【记忆空间是有生命的,他将魂器存放在里面,久而久之,魂器就成为了记忆空间的一部分。一旦空间外的人试图带走或者摧毁它,整个空间就会陷入混乱,将外来者困入其中……】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入记忆空间的经历,如果不是那段记忆是被修改过的,如果他没有在关键时刻砸碎水晶球,那么现在他或许已经从真实世界消失了。
【所以我们到底怎么做才能摧毁魂器?】德拉科攥紧桌角。他们需要克服的问题太多了。邓布利多能够猜到第一扇门内的记忆是有关魂器的,但他没法知道黑魔王将魂器存放在哪四个人的记忆里——他的意思是,如果他是黑魔王,完全可以随便选择四个人的记忆,不是吗?就算他们能成功进入空间,谁又知道魂器被藏在哪里,以及如何安全地摧毁它们?
【我说过了,只要选择“正确”的血液。】邓布利多轻轻说,他似乎并不指望德拉科能够领会他的意思,也没有再做多余的解释。【你得知道,伏地魔也有他料想不到的事。】说完这句话,他便站起身:【我会离开一段时间,等我再次回到霍格沃茨,就是我们寻找魂器的时刻。】
【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
【我相信你。对了,记得不要频繁进入那个空间。】邓布利多朝他眨眨眼睛,【它会扰乱你的心智——现实世界远比虚拟的美好,没过多久你就会明白了。】
直到邓布利多消失在门后许久,德拉科都没有吹灭蜡烛。厄里斯魔镜中的红发男孩对他露出温暖的微笑。【该死,】他用手捂住脸,却更深切地感受到两颊的热度,【他怎么知道我去找过你?】
镜中的男孩没有说话,他穿着那件绣着名字字母的紫红色毛衣,看上去没有任何烦恼。海水般的蓝眼睛凝望着他,仿佛要用爱意将他淹没。
当罗恩第四十四次念出“滑稽滑稽”而他的博格特却没有变成一座桥时,他几乎要放弃了。【这根本是完不成的要求。】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谁能这么随便地控制自己最恐惧的东西呢?】这样想着,他打了一个呵欠。过度的精神训练和夜巡把他折磨得筋疲力竭,他已经三天不知道上课都在讲什么了,再这样下去,O.W.Ls考试迟早完蛋。
罗恩靠着柜子坐在地上,转头看向烟雾的另一侧。他知道哈利正在那里苦练大脑封闭术。斯内普在第一节课就提醒过他,不要把他的练习内容透露给哈利,而哈利却不必隐瞒他任何事。训练结束后,黑发男孩会跟他抱怨斯内普如何侵犯他的隐私,看到了他最不想被发现的记忆。他还问罗恩有没有遭遇同样的厄运,这令罗恩感到愧疚。
此外,罗恩能够感觉到这两天哈利的心情比暑假时还要糟。暑假的时候,哈利至少还愿意将噩梦和被伏地魔入侵身体的感觉分享给他和赫敏,可这两天,他却常常看见哈利独自站在窗前,沉默地望着塔楼下方嬉闹的学生。罗恩担心大脑封闭术和斯内普给哈利施加了过多的压力。
斯内普从烟雾那头走过来。【你练完第二项了吗,韦斯莱?】他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倍,罗恩的脊背发凉,慌忙站起身来,他知道这回哈利一定是把斯内普惹毛了。【还没有,先生。】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卑微而有礼貌。
【是嘛,所以我们又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斯内普瞟了一眼罗恩手中的羊皮纸,将魔杖收进衣袖里,【完成第二项才准离开,你对我的话有意见,韦斯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