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亚当然可以拦住威廉,但是如果他不走,其他人又怎么能有机会找她聊天呢?她觉得藏在暗处的人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她干脆把另外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了下来,一只穿着鞋一直没有太奇怪了。
晚礼服对于夜晚的庄园外显得有些单薄,不过瑞亚习惯这种受冻场合,所以她适应良好,她只是对着空气出声:“你还不出来?”
是严苛的训斥还是小心谨慎的警告,瑞亚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她还是被走出来的人惊吓到了。
“看来你很快就可以改名叫做辛德瑞拉了。”
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瑞亚差点站了起来,不过她想到自己一只脚还光着就没有完全
站起来,只是飞快地转过去辨认她的背后灵究竟是谁,“搞什么!”
没有比这句话更配现在这个场景的话了。
阴森森的英式城堡,寂静的夜晚,没有人的花园小径,再加上一场热闹的派对做对比,这些几乎都是经典的恐怖电影元素。
这种条件与其说是浪漫,不如说是诡异更恰当,瑞亚很容易就联想到一些不太美妙的画面,但是最后她还是克制住了尖叫的冲动:“艾瑟女士在哪里?”
她以为艾瑟女士在等他们呢.
“在她应该在的地方。”这是对方的回答,这种不近人情的语气会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地方,不过瑞亚觉得他应该是指宴会。
辨认出来人是谁,瑞亚抬起一手抚额,她终于确认今天是属于不幸的一天了,英国确实和她不对头。
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威廉几乎变化得让她认不出来,但是这个人就没有多大的变化了,成年人不会再长高,面容模样也没有任何改变。
一丝不苟的黑发,冷峻挑剔的眼神,当他半眯着眼睛扫视她的时候,瑞亚很容易就能从这种对视里找到熟悉的感觉。
让瑞亚感觉讽刺的是,这个讨厌的男人竟然比与威廉王子的奇遇还要令她印象深刻,她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谁。
“你是王子的保镖总管什么的吗?”她放弃地转了回来,没兴趣和他一直对视下去,她也不喜欢仰着头看人,“竟然每次都能来得这么及时。”
他甚至可以来得再早一点,在瑞亚走进这场宴会之前把她拦下。
“不用担心,我对王室的私人事务不感兴趣,这也不归我管。”上升到公关危机的事情才需要他解决,瑞亚听出了他没有说出的另半句话,只要一切都在私底下进行,他就不会在意。
看来一年前的绑架案彻底了结,所以都没人来警告瑞亚了,因为她已经翻不出任何浪花了。
在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长衣的男人就站在她背后,这种感觉实在让瑞亚觉得发毛,“那你到底来做什么?”
他动了一下脚步,皮鞋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在夜里沙沙作响,这位男士施恩般地跨出腿坐到了瑞亚旁边,在坐下之前,他用黑雨伞尖端把她散在椅面上的裙子拨了下
去。
与威廉这个少年相比,这个成年人反而更不绅士,也许他觉得没有必要。
在生气之前瑞亚先是觉得搞笑:“你出门一定要带把雨伞吗?今天又不会下雨!”
如果他是为了装酷随身带把伞,瑞亚真的觉得有点好笑。虽然英国伦敦多雨,但是这里也不是英伦首都,时时刻刻带着把长柄黑伞会显得很奇怪。
没有再看向她,男人面朝前方,不管看不看瑞亚他都神情冷淡,他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递给坐在旁边的瑞亚看。他用丝巾包好了,也许还消过毒,当他在那里拆解的时候瑞亚还觉得有趣。
但是被包着的东西露出原貌之后,然后瑞亚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样东西她之前就交给了安德里·维特,瑞亚低下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又抬起脸看向别的地方,她试图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过另外一个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瑞亚明白他来找她的真正目的了。
下一刻男人就问出了声:“还需要我再送你一遍吗?”
虽然瑞亚不知道他具体是哪里人,但是他说话时有明显的伦敦口音,这起码证明他在伦敦待过。
现在她开始觉得冷了,这条裙子是很漂亮,但是露的地方也很多。
瑞亚转过头来看他:“你不怕我再弄丢?”当时颁发奖章的时候也没有人明确警告她要放好这块奖章啊,不过瑞亚还是有些心虚,所以她把这个行为归结为意外丢失。
男人回视了她,瑞亚觉得他那两颗眼球特别像实验室里泡着的标本,而现在它们正在因为她低劣的谎言而波动起来,终于有了生命的气息。
“你把这个给了安德里·维特!”他就像在看一个杀了人却无法判刑的精神病患者,而且是智力有问题的那种,“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她移开了眼神,“这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冷冰冰地告诉她:“诺伦小姐,我想你的学校应该给你上过相关的课程,我们国家的王室颁发的勋章是有法律效力的。”
瑞亚的年龄会限制到她,但是在这种时候,这就能成为一项优势,因为别人往往会因为这个低估她,她神色不变地回以一个微笑:“那你们得先向法院证明英
国王室给我颁发了这块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