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的主人却一动不动,背影萧瑟的坐在路边长椅上。银发青年肩膀深深垮了下去,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往日十分洁癖的他现在没了一点拂去脏污的想法。山姥切长义只是安静的坐着,眼神黯淡,思绪一片混乱,整个人凝固的像是一尊石像。
“你去。”“还是你去!”远处的两个人互相推辞着。
“狐之助刚追出来,劝不动长义大人嘛……”小狐狸缩在草丛后,压低了声音抓耳挠腮。和它蹲在一起的人竟然是“早就被送回家”的柯南。柯南也苦着脸十分为难:“可是,劝人也不是我的强项啊。”
“你是局外人。”狐之助试图劝服他帮忙,“长义大人这时候应该不想见到我们——好了,上吧!”小狐狸冷不丁的一个前爪袭击,没有防备的柯南就踉踉跄跄的冲了出去:
“……!!”
眼镜小男孩摸着脑袋干笑了起来,站在长椅附近踱了几步,试图让自己的出现显得不那么突兀,他硬着头皮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嗓音,强装小孩子的无辜天真脸:“——啊咧咧!付丧神哥哥,原来你也在这个小公园里玩啊。”
装,就只能硬装。
柯南的脸皮隐隐发烫。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到这一地步的?
当时山姥切长义夺门而出的时候,狐之助是最先追出来的,没听到后面的话。小短腿的它在路边路遇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也知道内情的柯南,情况紧急之下来不及多问,两个追人的家伙一拍即合——
柯南一把抱起狐之助,踩着他酷炫麻溜的小滑板,听从狐之助的指挥,一路左拐右拐才远远地追了上来。
“……”山姥切长义。
柯南:“……”
狐之助:“……”
现场的气氛冰冷萧瑟得就像现在的天气,银发青年全部的反应也只是收敛起了表情,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柯南。他沉默的坐直了身体,自顾自的继续出神,没有要和别人说话的意思。
柯南尴尬得脚趾都快把鞋底抠破了。在这些知道他不是小孩子的人面前还要装天真强行没话找话,太为难他了。但是眼镜小男孩没有放弃,他顶着莫大的羞耻感继续鼓起勇气开口,还睁大了一双湛蓝色大眼睛:“付丧神哥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
狐之助没眼看的用爪子猛然捂住了脸,大尾巴缩成一团。
“……”山姥切长义也终于破功了,他消沉不下去了,被尬得头皮发麻。
银发青年嫌弃的皱起眉毛往旁边坐了坐,还是忍无可忍的抚掉了斗篷上的枯枝落叶,嗓音十分冷淡抗拒:“不要在这里装小孩子了——我不想说话。”
柯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慢慢的在旁边坐了下来,顺势跟着沉默了。
被打断思绪后,山姥切长义的神色比刚才好了很多,他的眼睛中重新有了黯淡的神采,不再是一片空茫荒芜。哪怕还是沉默不语的坐着,状态也让人放心了不少。柯南就像他自己说的,不擅长劝服人,根据他之前在窃听器听到的内容……他也认为,现在让山姥切长义静静呆着,思维转过来弯比较好。
只不过大家谁都不放心这样的“山姥切长义”一个人独处,两相折中下变成了这个结果。
柯南不着痕的看向远处的草丛,狐之助隐蔽的对他高兴点着头,鼓励他就这么继续。柯南一直提着气的心里松了下来,终于缓过神,有机会去摁了一下眼镜框上的按钮,想接着听窃听器那边的情况——
一阵轻微的滋啦声瞬间刺进了他的耳朵,噪音吓得柯南一激灵。他有些错愕:窃听器居然被发现了吗?糟糕!
柯南苦恼的捂住额头,意识到问题有点闹大了,但他还没有彻底慌张。至少他这次听完了对刀剑付丧神的安排,还知道了楼下咖啡厅的服务员先生原来是公安高层,收获不亏了。
时间快进到一下午后。
虽然山姥切长义还是一副自闭模样,但天色漆黑了,按照往常的行动轨迹,刀剑付丧神们该回本丸了。狐之助早早就通过联络器和白山吉光联系上,知道了一期一振他们后续找了过来,但他们都没有露面,只是担心的等待着。柯南果然被排查过后的安室透和风见警官拎走了。
狐之助不得不硬着头皮亲自出来,结结巴巴的偏着头小声试探:“长义大人……我们的队伍该回本丸了,您是队长——”
“你们直接回去。”山姥切长义的语气平静无比,但他说的却很笃定,不是在赌气也不是在开玩笑。
“……!!”狐之助急了,它大惊失色的连忙问,“那长义大人您自己呢?主公还在等您回去汇报这次重要事情的经过啊!”几个意思?难道在主公不回本丸的时间段里,它又搞砸了长义大人的事情吗?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本丸——
“长谷部可以接替我去进行汇报。”山姥切长义顿住了,他的眼神游移了一下,恢复了沉默,“现在的我还是……”
一下午的冷静时间过去,山姥切长义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没有最开始那么难以接受了,但短时间内他还是无法面对。他越有自尊心就越无法让自己逃避,越骄傲就越痛苦。曾经落在仿刀身上的命运现在仿佛都变成了他的,曾经他对仿刀的嘲笑和瞧不起,现在不再是轻飘飘的话语。
当他自己处于这种境地,他能像曾经的自己坦然坚信着的那样……彻底摆脱那些过去,不再困扰着恢复自信吗?山姥切长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