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被单青年又把自己缩在那块肮脏的破布里,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而在独处的时候放松了很多,只有露在外面的耳朵尖有些发红。这种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埋着头,一言不发的寻找着药草。
‘耳朵发红?’难过到在痛哭吗?
山姥切长义皱着眉头努力压抑住嫌弃的想。
他非常讨厌被别人排挤嘲讽了后,只会像个受气小可怜似的躲起来,一声不吭隐忍着的家伙。尤其是这家伙还是他的仿刀,简直玷污了山姥切的名号。往常山姥切长义看到这种瞧不上眼的画面,想想都要噌噌冒火,极尽刻薄的想去怼几句,又懒得再多说任何一句话。
为什么这种家伙会和他扯上关系呢?为什么这是他的仿刀?他一点都不愿意承认。山姥切长义总忍不住崩溃的这么想。
现在他至少对仿刀的观念一半一半的改观了,在能力上勉强认可,在性格上还是无比嫌弃。但听了前田藤四郎的话,长义能按捺住性子,勉强耐心的去分析一下仿刀变成这样的原因了。
“——喂。”他终于出了声。
不远处专心找药草的山姥切国广一颤,僵硬的回过头,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怎么了。”
山姥切不知道本科刀今天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诡异的盯着他,视线刺的他背后的被单都快烧出洞了。大家也是,今天对他的关心过度了,态度各个莫名其妙的,让他很吃不消。山姥切国广耳朵上的热度到现在都没降下来呢。
“作为一个有能力的人,应该好好的把能力发挥出来。”山姥切长义表情冷漠,还带着一点嘲讽,话音突兀一转,“……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了,你也不会照做。”
山姥切国广:“?”
“那么我换种方式告诉你。”
山姥切长义的语气像往常一样有点高高在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他遥遥注视着盯着山姥切国广,缓步走来,满是杀气,“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无法完全发挥出自己的能力的家伙……根本没资格当主人的近侍。那种姿态的你配不上主人的期待,也玷污了他的颜面!”
银发青年满脸都写着“你对不起主人!”和“刚才就这?”的冷漠轻蔑。
山姥切国广:“???”
他冷静的默默裹紧了自己的破被单,更加迷茫无措了。一口黑锅扣下来冤得他简直不知道该上哪里问。他……到底哪里对不起自己了?!付丧神和审神者的双份工作都是他做的,本科刀还觉得他划水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白被单青年撇开了头,半晌,只是声音低沉的憋出来一句:“……这不关你的事。”
“……哈?!”山姥切长义气乐了,差点没当场开炸。
烂泥扶不上墙!!
他就不该对仿刀抱有什么期待!既然连“主公的颜面”这种话都没法刺激到仿刀奋起反抗,那一定是当初的过往中,仿刀对那些老刀的相处有什么地方理亏!
在山姥切长义的认知中,他不认为三日月宗近是个无缘无故针对他人的刀剑付丧神,鹤丸国永和大和守安定也不是。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山姥切长义怒气冲冲的跑到别的地方专心找药草了——他觉得暂时是没法解决这回事了。除非他从另一个方面入手,先去打探清楚那些过往,摸清仿刀的性格。
……
这天下午,来帮忙的刀剑付丧神们纷纷把采集好的药草带回去,充实了一波药研藤四郎的柜子。山姥切国广被大家忙不迭的催去了手入室,在前田眼巴巴的盯视下泡了池子。山伏国广也被按着不得不躺了一天,才终于“痊愈”了。
整场计划看起来虎头蛇尾,戛然而止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了。整场没露面的那些知情刀们缠着膝丸要个后续说法,缠的他焦头烂额,数次无言。偏偏兄长只是捂着嘴好心情的在旁边笑的眉眼弯弯。
膝丸不得不拉下面子,涨红着脸凑过去难为情的喊了好几次:“——阿尼甲!!”
“等待,三日月殿说了让我们等待就好。多一点耐心呢,撒娇丸。”髭切不得不伸手揉揉弟弟的脑袋当做安抚,声音软软的解释几句,“计划起到效果了。还有前田后来告诉我们的……”
“是这么回事吗?”膝丸停下了撒娇,若有所思。
他不是榆木脑袋,只是信息量不足,又被稍微一点拨就明白了。山姥切长义,是一位自信骄傲的刀剑付丧神,一振在历史上都有名的名刀啊。这样的他会选择直接帮讨厌的仿刀出头,还是理所应当的觉得‘人都该相信自己的力量’呢?
当他渐渐了解了“山姥切国广”的性格本质,他应该就能和对方的关系渐渐缓和了。或许还是不对头,但山姥切长义不会像最开始这样完全不承认,完全不了解,也是完全的厌恶状态了吧?
在那之前,山姥切长义现在缺乏的只剩下一个东西:了解的过程。
……膝丸知道他该怎么回答其他知情刀了。
到了第二天。
他就听说了山姥切长义找上加州清光询问主公性格相关的事情——询问,主公性格的事情。不是山姥切国广性格的事情。
觉得出乎预料的膝丸:“??”
跑过来的加州清光无奈摊手:“没办法嘛,比起‘山姥切国广’的事……长义先生还是更在乎主公。不过没什么差别,我两个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