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信任我,因为我一定为您完成的。”山姥切长义温柔的说着,冷静的嗓音却不容置疑。
门内惊魂未定、裹紧了被单的山姥切国广:“……”
说不清楚他现在的心情。千言万语汇在一起让他有了一个清晰的感觉:没错,这就是“山姥切”。那种毫不迷茫的自信和坚定的骄傲只可能是长义,是他羡慕也缺失的一些东西。但是本科刀却这么对他说了,这也是他暴露身份后绝对不会得到的对待。
奇特到,他有点不想失去。
但是他好像也没办法做出任何回答,以审神者的身份答应做手入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山姥切国广苦恼的想。
而门外,没有听到一丁点回答的山姥切长义又等了等,还是什么都没听到,他自信认真的眼神变得有些失落,注视着自己垂在膝盖上的拳头,沉默了下来。但银发青年不是在气馁,而是开动了脑筋思索着还能怎么做,才能让主公更快接受自己。
“呃——”
总算回过神的前田藤四郎听着卧室里死寂一片的动静,再看看长义先生的表情,为现在这个魔鬼场面感到无法呼吸。他心知肚明主君为什么没有做出回应,只能绞尽脑汁勉强打个圆场:“……可能是山姥切先生说的太突然了,主君大人被吓到了吧!”
栗发的小短刀满脸欲言又止,一副“当着主人的面不好诉说内情”的有苦衷模样,山姥切长义脸上的失落顿时变回了若有所思,他重新振奋起来,表面也没有停歇、语句流畅的向静悄悄的卧室做了告别,就保持着从容的神态带着前田从二楼退了出来。
一直到两人出了天守阁,山姥切长义才驻足转头,在意的询问:“前田,你刚才的话是有什么原因吗?”
前田藤四郎能参加三日月的计划,被大家放心担任重要角色,是因为他性格细心体贴又有急智。所以小短刀在刚才开口打圆场的一瞬间就想好了后续应答,他下定了决心,只好面带歉意的说出了实情:
“是这样的……”
一阵风袭来,让一片落叶打着卷的飘过这片寂静的冬日空地,寒风萧瑟。
山姥切长义听完半天没回过神,愣是没想到本丸竟然还有这段隐情,他的表情都有些空白:“你是说……我们的主公并不是时之政府分配上任的审神者,而是本丸流落到异时空后被找来临危受命的特殊存在吗?连人都不是?”
“是的。”说到了这里,前田藤四郎的叹息和操心都是真实的,“他没有灵力,只是为了稳定本丸,被狐之助开启了紧急权限,以自己为中转装置从异时空中汲取灵力给我们。”
“所以主君大人总是很不自信,认为被灵力唤醒的我们、认为以后连接上的时之政府都不会认可他。”前田藤四郎忧心忡忡。这也是知情刀们多次反复讨论,以及知道情况后得出的结论。
“这怎么可能!我们承认的主公当然只有他啊。”山姥切长义下意识的皱眉反驳,这种愤怒感比自己被人挑衅贬低了还严重。任何一个护主的刀剑付丧神听到这种话都不会无动于衷。
不管主人在别人眼中是什么身份地位种族,对他们刀剑来说,主就是他们心中有着重要地位的对象,更别说使他们诞生于世、化为人形的这一任特殊主人了。虽然灵力是异世界汲取的,不属于他们的主公。虽然主公连人类都不是……但那和他们效忠于主有什么关系吗?
长义再回想到审神者从来不愿意走出卧室,在卧室里也不愿意让门外的刀剑见到他的一点皮肤,近侍更是只轮流选择亲近的那几位,这种所谓的“社恐”状态……原来是有原因的啊。银发青年终于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但是,我刚才那么说有错吗?”反问的山姥切长义更加不解了。主人越是不自信,他们不是越应该出言改变对方的观念,给予鼓励和支持吗。
“不行的,那样也太直接了。我们的主公心理问题非常严重,他的状况和山姥切国广先生现在差不多……你大致可以套上山姥切国广先生的性格和思路……就知道了。”前田藤四郎说到这里,终于露出了锋芒,他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山姥切长义的表情。
银发青年的表情有一瞬间扭曲,这是被提起了不想见到的人名字的反应,但这件重要的事现在牵扯到了主公,就由不得他任性了。山姥切长义不得不忍住一闪即逝的情绪,欲言又止半天,才别扭的虚心请教:“他——那个家伙是什么样的性格?”
“山姥切国广先生吗?”
“——唔嗯。”
前田藤四郎很是吃惊,忍不住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长义先生的表情,才判断出他问这样的话竟然是认真的。平时表现得那么讨厌“山姥切国广”的长义先生其实不太清楚自己仿刀的具体性格……吗?
山姥切长义不自在的撇开了脸,没有解释。
他最初见到的仿刀都是畏畏缩缩,灰头土脸的样子。在他面前的样子看了就让他心头冒火,偏偏这样的家伙是受主公信任的近侍。感觉自己被侮辱了的山姥切长义激烈的做出了反击,之后又拼命为自己的名声做着证明,根本没再好好和对方相处过。
……虽然这次去现世,他见到了仿刀的另一面。战斗干脆强大,意识判断超前,有着他也赶不上的优秀地方,勉强让山姥切长义进行了改观,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他更不明白仿刀为什么平时总是那种自卑样子了,他也没去深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