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摩拉城不会有幸存者,这座城市里的每个罪人都将被毁灭。
但……不能忽略迦勒底这个变数。
玛尔达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危险麻烦的变数。
她抬起手,猛地向前挥拳。
“啪——咔嚓————!”
眼前用木条封起来的房门,被直接狠狠砸开,整扇门板都被击飞,向着屋内倒飞而去。
玛尔达迈步踏入房屋,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被门板压在墙上,头破血流,脑浆从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流出来,眼里满是惊慌和不知所措,已经是完全死透了。
而这间房屋的其他住人,一个母亲模样的中年女性,另外三个年龄更小的两男一女,与两个明显的小孩,则像是受到惊吓的鹌鹑般,全部蜷缩在房屋的角落。
玛尔达将视线投过去,她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那是个十七岁上下的少女,有一张可爱亲切的圆脸,看起来应该是这个家庭中的二姐,她被自己的大哥护在身后,满脸都是漠然和麻木,在所有人都盯着玛尔达,恐惧又警惕的时候,她确实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微微张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玛尔达走过去,那个中年女人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如同失控的母鸡,张开双手不断挥舞,向着玛尔达嚎叫着扑过来,动物保护幼崽的本能,在此处战胜了她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但那没什么用处。
玛尔达只是平静漠然地抬起手,轻轻向前推动了一下直拳,就直直地打在了中年女人的脸上,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骨头粉碎,组织炸开的声音,这可怜的中年女人,就连靠近玛尔达的身前都做不到,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手脚抽搐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啊!”
家中的大哥与三哥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发出一声嘶吼,直接向着玛尔达扑过去,他们已经绝望地确认了,自己不可能打赢眼前的不速之客,但至少,也要为自己弟弟妹妹的生存,搏一个转瞬即逝的生机。
不过很遗憾,他们的斗志很旺盛,但现实总是冷酷的。
玛尔达微微侧身,张开手掌,两记手刀直接劈在大哥和三哥的背上,伴随着两声惊心动魄的碎裂声,他们的脊椎被玛尔达直接敲断,就仿佛垂死的鱼般重重摔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
不到三分钟,这个曾经美满快乐的家庭,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呜……呜……”
两个小孩挤在一起,他们连头都不敢抬,像是身处严寒的隆冬之中,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而家中的二姐,那个有着一张圆脸的少女,仍然呆愣愣地望着玛尔达,就仿佛死去的并非她的父母,而在地上惨叫抽搐的也不是她的兄弟,她的面色红润,身体看起来也相当结实与健康,但与那生气十足的身体相比,之她的目光,倒更像是个死人。
玛尔达走过去,扯着少女的手臂将其拖起来,她的第二个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五十。
她已经找到了,星之巫女的载体。
018 六枚骰子游戏·1·2
第一回 合,第一战。
江峰迎战,玛利亚避战,导致规则逆转。江峰出目6,玛利亚出目5。修女先下一城。
玛利亚对此并不觉得震惊或喜悦,她心里明白,这本来就是大概率会有的结果。
先前她提出问题得到的回应,和她对江峰的了解相结合,已经昭示了这个可能性。
“你觉得自己能在正面冲突中取胜吗?”
这句问话中,包含了两个无比重要的因素。
“正面冲突”,“取胜”。
玛利亚当然不会在游戏中作弊,这不是她会做的事情,而这个赌局的规则,也确实是她花了十几秒钟,临时想出来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最开始,在讲述规则的时候,就埋下有利于自己的隐秘伏兵。
——迎战与避战,这两个词语,本身就带着微妙的褒义和贬义。
“迎战”的勇士,“避战”的胆小鬼。正面冲突,与避免正面冲突。
借助对词语的巧妙使用,玛利亚在讲述规则的时候,就已经巧妙而毫无痕迹地,借助词语本身所带有的性质,将对它们概念的认同感,植入了对方的心中。
所以,她那句问话的实质,应该这么理解。
“如果我们两个都选择迎战,你会赢吗?”
然后,迦勒底的御主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根据星之救主方面提供的情报,以及玛利亚与江峰那转瞬即逝的接触,修女觉得自己可以做出肯定的判断。
眼前的对手,是个疯狂又不要命的胆小鬼。
这评价看似矛盾,但其实完全可以有机结合。
江峰是慎重的,如果能偷袭,他就不会正面攻坚,如果能群殴,他就不会独身单挑。
江峰是疯狂的,当被逼迫到绝境时,他会毫不犹豫地赌上拥有的一切,只为拼出一条生路。
但他不嗜赌。
不如说,正相反,当江峰可以避免赌博的时候,他绝对会选择更加稳定安全的那条路。
这样一个人,对她的问话,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觉得,自己在双方迎战的状况下,能赢,有信心。
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了。
他的出目是6,最大,封顶,上限,双方迎战时,不可匹敌的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