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就去做,越快越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峰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于是,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深吸一口气,对正在瞄准贞德举起大弩,准备射击的Archer,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醒了,而且我还有令咒!杀掉小西庇阿的机会,可只有这么一次!”
这发言的逻辑有些凌乱和破碎,但对于Archer来说,已经足够他理解了。
江峰还有令咒,如果Archer真的决心对迦勒底的从者下杀手,身为御主他不可能坐视不管,到时候,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出手,启动令咒,将自己拖入和迦勒底所属从者的缠斗。
如果Archer陷入缠斗,那么当然就不可能去猎杀小西庇阿,一旦让罗马人反应过来,自己这次突袭所夺取的优势,难免会被浪费大半,甚至可能会最终失败。
面对将有一名从者被杀死的危险局面,迦勒底的御主选择不做任何回答,并且直接掀了桌子,他反过来成为出题的那个人,把难题抛给Archer,杀死迦勒底的从者,杀死罗马人的领袖小西庇阿,此时此刻,Archer只能选择一项。
事实证明,“我全都要”始终不过是妄想,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只能选择一个方向。
Archer不快地砸了咂嘴,最终,他没有犹豫太久时间,也没有给江峰出手干预的理由,手中大弩一收,背后披风一甩,就如同一道飞舞的阴影,直接掠过迦勒底众人,朝着罗马的军营飞驰而去。
迦勒底是一帮难缠的对手,但却并非位于首位的对手,Archer的主要目标仍然是罗马人的统帅,与其在这里和这帮烦人的家伙纠缠,不如当断则断,Archer可以明确地感受到,狄多为自己灌注的巨量魔力,并不会停留太久的时间,自己必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增幅强化,完成狄多交付给自己的使命。
“呜哇……走人了……”江峰看着Archer快速离开,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后,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可恶,我怎么觉得还在不停的幻听呢……”、
“嘿,那边那个丢人的圣者,还活着吗?”在终于清醒之后,江峰没有浪费时间,他快步走到贞德身旁,把倒在地上的贞德拉起身来:“别偷懒了,我可还在工作呢。”
“呃,唔……醒了,那个敌人,是Archer吗……”贞德眨了眨眼睛,扯着江峰的手站起身来:“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那个夸张到莫名其妙的魔力量……”
“我不知道,话说我现在都还在寻思,魔力这玩意真的存在吗。”江峰撇着嘴巴嘀咕道:“不过,说实话,不管那家伙有多难缠,现在,他是罗马人的麻烦了。”
正如江峰用奚落欠揍语气诉说的那样,Archer已经成为了罗马人的麻烦。
就在Archer和江峰贞德两人纠缠时,罗马所派出的军队,就已经和出城迎击的迦太基军队对上,两边甚至都已经打了一轮步兵交换。
怒吼的迦太基人们从城中涌出,他们不需要阵型,城外的罗马人数量众多,分辨敌人并没有什么意义,只需要不断向前冲锋,并且毫不迟疑地挥剑即可。
挥砍,挥砍,罗马人飞溅的滚烫鲜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这些士兵已经不准备回去,他们奔赴城市前的战场,就是为了一次绚烂的死亡。
已经被漫无止境攻城战,折磨到几乎麻木的罗马人们,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杀意与敌意,他们没有丝毫畏惧或者恐惧,甚至有一份解脱的诡异快感。
最前排的步兵狠狠冲撞,铁与肉互相冲突,汗与血在空中飞溅,嘶吼声开始在战场上传递,一路传到罗马人的军营之内。
早已在军营内集结完毕的罗马士兵,在所属军团长的怒吼与咆哮声下,开始整队整队出营支援,但他们所要面对的第一位对手,却并非是迦太基士兵,而是一道淡灰色的暗影。
Archer的行动如同狂风骤雨,他猛地越过那些集结的士兵,就如同青蛙踩在石块上越过溪流,每个罗马人都是他的踏脚石,帮助他快速突入罗马军营之内。
跳跃,如同轻快的鱼跃出在遁入水面,Archer灵动的身影如同优美舞蹈,体内庞大的魔力给予他几乎无穷的体力,眨眼之间,他穿过军营外围,已然突入到了军营之内。
他的目标很明确,那根最高的旗杆,那面最鲜艳的旗帜,那栋位于被占领卫所城市最中心的建筑,Archer来的如此之快,他有信心在小西庇阿转移之前,就把他彻底堵死。
“嗙————!”
枪声响起,但弹头比声音更快,玉藻前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让信赖他的人失望。
精致华美的弹头击中目标,但那并非是快速移动的Archer,玉藻前不想冒着可能落空的危险,浪费宝贵的射击时机,迦勒底狐狸瞄准的目标,正是Archer身前的地面。
“轰————!轰————!”
伴随着如同雷鸣般的轰然巨响,Archer通往小西庇阿的道路上,无数嶙峋的怪石拔地而起,它们并非凭空而生,而是某种繁杂的形态转化,弹头启动的魔术,就如同一双无形之手,将击中点附近的土地,全部重塑为能够阻挡道路的嶙峋石林。
“混账————”
Archer的脚步出现瞬间阻碍,猛然拔地升起的石柱之林,强迫他必须重新规划前进的路线,于是,Archer那闪电般迅猛的脚步,终于出现了一瞬之间的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