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位啊?跟我这装什么装呢?”江峰愣了愣,然后直接用简单粗暴的态度给顶了回去,在这短暂的交锋中,江峰已经意识到,这就不是个能够温和相处的人,比起小心翼翼地和他接触,不如直接跟他摆明自己的底线和姿态,不给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跟着阿赖耶混的?那我应该算是你的前辈咯?说话下来说话,别戳在马上。”
“……啧,迦勒底的御主啊,你还真是……直接啊……”男人年轻俊美的脸抽了抽,显现出转瞬即逝的不快和烦躁,但他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稳稳地戴好了那谦逊好青年的面具,他下了那匹高大的战马,走到江峰身前,对江峰伸出了手:“如你所说,我是受阿赖耶派遣,前来协助你改写这个歧分点的英灵,除我以外,军营内还有一人,等下你们就能见面了。”
“那么,Ruler,尼禄·克劳狄乌斯,克劳狄王朝的最后之帝,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第二章
“长达三年之久的迦太基围城战,已经接近尾声了。”骑在马上的尼禄带着江峰等人进入军营本部,他似乎在罗马军队里有着相当程度的地位,至少那些路过的普通罗马士兵,都会十分尊崇地对尼禄恭敬点头或行礼,而尼禄也十分谦逊地点头回礼,虽然他依然坐在马上就是了:“执政官,唔,或者说这支军队的总指挥官,是科尔内利乌斯家族出身,一个叫做斯奇比奥,又或者被称为小西庇阿的,他曾经参加过马其顿战争,祖父是第二次布匿战争时的指挥官,大西庇阿,这回由他来率领罗马军队,为迦太基完成落幕,也算是家族产业的一部分吧。”
罗马军队的指挥营地,并非设立在毫无掩护的平原上,在扫荡了迦太基周围的平原,并拿下了数座外围的卫城之后,罗马军队就物尽其用,把他们的指挥营帐给搬移到卫城内,就地使用起了迦太基人搭建的设施,在长达三年的围城战下来,这些罗马士兵们也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如果不是那些建筑物的风格,与罗马那地中海的建筑风格不同,光看着那些来来回回穿行,忙碌着照顾伤患和打点后勤,数量庞大的仆从军,及已经被完全罗马化装饰围拢的营地,一时之间,还真是无法认出,这里并不属于罗马。
“小西庇阿……说起来,尼禄你是怎么回事,你的地位好像很高的样子?”跟在尼禄身后的江峰,在向着四周到处打量之后,发现周围那些士兵对尼禄似乎相当尊敬,便转身对骑在马上的尼禄好奇问道:“就连那些被我干脆利落打爆的巡逻士兵,在看到你之后,都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连报仇都不想了,我可不觉得,这个时代的征召兵会这么好说话,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兵灾,这个年头的军队,可没有什么不扰民不侵民的规章,我还觉得他们肯定要动手报仇来着。”
“啧,迦勒底的御主,你的试探套路非常无趣吗,想要知道我有多大的权力,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你有所隐瞒吗?”尼禄听到江峰的问话,沉默片刻之后义正言辞地答道,他双眼炯炯有神语气坚定自信,俊美的脸上全是沮丧和失望的神情,乍看上去,还真像是个被委屈冤枉的忠臣:“我既然愿意响应阿赖耶的召唤,离开英灵座降临此处,那就相当于把我的生命,都交托到了你的手上,但迦勒底的御主啊,你却依然不愿意完全信赖我,宁可这样拐着弯试探我,难道是因为基督徒对我的污蔑,让你误解了我?”
“嗯?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他们说话感觉怪怪的?”听着尼禄和江峰阴阳怪气的对话,走在后方的玉藻前皱皱眉头,他伸出手戳戳身旁贞德的手臂,靠过去对贞德低声问道:“我总有种很想揍他们的感觉,难道有这种想法的只有我一个吗?贞德,尼禄不是基督徒的大敌吗?”
“尼禄啊……那个臭名昭彰的罗马帝国皇帝……怎么说呢,他本来就不是个多么爽朗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非常擅长谎言和伪装,以及隐藏自己想法的统治者。”贞德看着不远处的尼禄和江峰,哪怕是向来十分有礼貌的他,也忍不住在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毕竟他是个资深又虔诚的天主教圣人,对尼禄自然不会保有什么好感:“在他的执政早期,他用谦逊有礼作为伪装,等到成功打压贵族大权独揽后,他那沉醉于虚荣和权力,轻蔑美德和礼仪的暴君本质,便展露无遗,哼,真是个亵渎的混账。”
“……我说,你这根本是在鄙视他吧?我对你那些混杂了大量宗教情绪的说辞,才没有兴趣呢。”玉藻前扫了扫贞德一眼,似乎是在驱赶什么小小飞虫般,用力朝着贞德挥了挥手:“我对那个叫尼禄的家伙,性格如何为人如何根本就不在乎,说起来,我可是知道的,因为他大肆捕杀基督徒,你们这帮家伙就把他打成了所谓的兽吧,还真是意义不明的行为。”
“简单点说,尼禄和我们的雇主,在某些方面很类似,都是把欺瞒作为自己武器的坏东西,你想想看,两个已经把诉诸谎言变成自己本能的家伙,他们之间的交流,我可不觉得会非常愉快,不过我还是比较相信江峰,他应该能够压制得住尼禄。”哈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溜了进来,干脆利落地抢过贞德的话茬,对玉藻前说道:“毕竟他非常的不要脸,而且,你注意观察的话,会发现尼禄那家伙,应该还不是称帝后大权独揽的状态,他现在还是那个处处受限,必须对所有人笑脸相迎的年轻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