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信仰吗……人类的思绪,我果然还是很难理解……”
沉默在两人之间降临,只有“咚咚”的轻微脚步声,还在空荡黑暗的走廊内回响,那名领路的奴隶将两人领到一处偏僻的宫殿门口,两名咒术师朝着哈立德和奈美子态存在行礼,接着抬起手,魔力从他们的指尖涌出,宫殿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两人步入其中。
宫门之后是宽敞的大厅,巨大而繁杂的咒术阵式,雕刻在地面和墙壁上,这里就是巴格达防卫术式的核心,在达成了和马蒙的交易,他们获得了这个阵式一晚上的控制权力。
哈立德沉默不语地站立到大厅中央,随后缓缓转过身,对奈美子态存在张开双臂,就像一位长辈迎接自己的年轻子侄辈,奈美子态存在走上前,抬起手直接刺进了哈立德的躯体,魔力从哈立德身上的创口溢出,咒术阵式感应到那溢出的魔力,泛起了不祥的血红色微光。
先是储存的魔力被吸收一空,然后就是灵基本身,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轻微碎裂声,哈立德的灵基碎裂,蕴含着大量魔力的灵基碎块,被奈美子态存在全部夺走,埋藏在遗传信息深处的术式,感受到了从者灵基的结构,就像是火星被扔进柴火堆般,猛地展开并呼啸着运作起来。
哈立德化作点点金光消散,魔力通过基因自然生成的构造体,被赋予了星之救主特有的效质,奈美子态存在的躯体开始发生异化,巨量特异的魔力与它人类躯体上的血肉碰撞,将那些健康勃发的血肉瞬间蒸发,在短短一瞬之间,奈美子态存在就只剩下了一具洁白的骷髅。
随后,骨骼开始破裂向着四周分散,但又被极强的魔力牵引拉回,人类的骨头被两股巨大的力道拉扯,发出吱吱声变成了飞舞的白色骨灰,而异化还未结束,漫天的骨灰被无形的力量扫过,彻底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奈美子态存在在此时此刻,彻底地舍弃了物质上的躯体。
魔力仍在扩散,但就在即将冲出这座宫殿时,又逆着来时的方向重新汇聚,奈美子态存在想方设法,也要借用巴格达防卫咒术核心的原因就在于此,宫殿内部的咒术阵式红光越发明亮,无形的拉扯力量在阻止那些魔力四散,并强迫它们回到自己本该停留的地方。
因躯体炸裂而飞散的魔力,重新得到了聚集,并最终凝结成一个高度致密的小巧魔力核心,支离破碎的意识碎片在其中碰撞,伴随玻璃破裂般的轻微声响,魔力核心碎裂,这过程就仿佛小巧的卵孵化那样,介于物质和精神之间的少女状物质,缓缓自碎裂的魔力核心中浮现。
它拥有着奈美子的脸庞,但又不像是奈美子,那张脸似乎来自于梦中,同时拥有无数人的特征,又同时没有半点特征可言,它就仿佛烟尘般时隐时现,这一刻还好好地站在面前,下一刻就没有征兆地消散无形,Clearer终于完成了自己的降临,衰亡之爱于此诞生,它没有形体,可以是少年,可以是少女,可以垂垂老矣,可以青春洋溢,任何人观测到的,都是完全不同形态,直属于他们自己的衰亡之爱。
就在衰亡之爱诞生的瞬间,整个巴格达范围内。所有处于睡梦之中的居民,似乎都产生了一瞬之间的满足感,就仿佛美妙的梦境,终于降临在了残酷的现实世界中,名为美梦的巨大网罗已经在巴格达洒下,等待着那或许已经死去的御主,毫不知情地投身其中。
第一百零五章
就在衰亡之爱借着哈立德的灵基,与巴格达的防卫咒术,成功完成位阶升格,彻底舍弃物质躯体,让自己成为介于实体和精神间的存在时,沉睡在梦中的塔居特浑身上下一抖,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浑身上下都有种诡异的僵硬感,就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满满当当地困扎在四肢上,直到自己的瞪大眼睛傻愣了十几分钟,这种感觉才缓缓褪去。
塔居特的感觉相当奇怪,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古怪,而又让他印象深刻的梦境,那个梦境对他来说很重要,似乎有什么事情,自己必须要去尝试着完成,但年轻的数学家却又说不出来,那让自己心神动摇的梦境,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境,甚至就连那件自己必须去完成的事情,也只有浅浅的淡薄印象残留脑海中,根本记不起任何额外的细节。
“唔……”怀中那个乖巧的女奴,似乎察觉到了他突然僵硬的身体,她缓缓抬起自己的身子,看向怀抱着自己的主人,那双如同山羊般,温驯而又明亮的大眼睛,向塔居特投向迷茫而又好奇的目光,似乎对自己主人的异状十分关心:“发生了什么吗,做噩梦了?”
“不……虽然也是个梦,但不是噩梦……怎么说呢,是个……嗯?你原来会说话的吗?”塔居特正在愁苦着该如何回答,但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他低头望向那个温驯地,正仰头看着他的女奴,总觉得似乎有些违和感:“我记得你不是,一直都很安静来着?”
“因为……那个时候,和少爷还不太熟悉……现在的话,我已经知道少爷是位很温柔又尊贵的大人了。”女奴温柔地环保着塔居特,她那乖巧而又柔和的姿态,就仿佛塔居特是她世界的全部那样:“少爷对我非常温柔,能够遇到少爷,我真是个幸运的奴隶啊。”
女奴那驯服而柔和的反应,不但极大地满足了塔居特的征服欲望,更同时满足他作为男性的成就感,随之而来的,就是混杂了原始欲望和怜悯爱惜的复杂情感,在这样情感的冲击之下,塔居特脑海中那纷乱零碎的违和感片断,几乎是瞬间就被他给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