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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对于你们人类来说,必须穷尽一生才能得到的神秘知识,才能开发出的魔术咒法,对于我们来说,或许只是某个单独个体在瞬间产生的异种化学反应,又或许是某次出错的基因分裂。”工厂长的意识回应着克劳塞维茨的感概,它正在按照计划有序而坚定地杀死自己的组织,尤其是米兰地下那些巨型蜂巢般的老鼠孵化器:“而我也无法理解知晓神秘之人越多,神秘就会越发衰弱的说法,对我们来说所有情报都可以共享,只有必要和不必要的分别。”
    “所以说有关于神秘的那些概念,甚至于神秘本身这个概念,它的本质就是个巨大的谎言啊,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有那么几个好运的家伙,恰巧接触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根源,获得了些许超出常理的力量吧。”克劳塞维茨的意识谈论到,鼠群的自我屠杀已经完成了大半,他现在要做的工作是将那些零散的魔力汇集,使其成为创造生命的原材料:“在之后,为了保证自己高高在上的领先地位,就编造出了名叫神秘的谎言,想要让自己保存秘密的行为正当化,该死,我眼前似乎都出现他们侃侃而谈的样子了,但他们却忘记了,根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所谓的根源并不是多么神圣或者复杂的东西,它是力量,但也只是力量,不掺杂任何预设立场或事行动方针的力量,就像我们现在制作的魔力光球那样。”工厂长的意识几乎是在瞬间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份关于根源的理解已经被星之救主植进了它的本能之中:“所以我才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世界会诞生神秘这种莫名其妙的概念,说到底,不管是人类科技的发展还是魔术的探索,都是对世界本质的探究,两者之间只有表面不同但实质没有多少差别。”
    “这就是人类的有趣之处啊,他们身上的力量总会被自己的立场所影响,所有人都觉得来自于根源的力量必须保密,如果被众人知晓就会变得衰弱,这份强烈的思念被那巨大的力量所接受,于是最后谎言成为了真实,人类自己为自己加上了沉重的拘束。”克劳塞维茨的意识展现出轻松和爽朗,虽然他所表达的内容与其随意的语气完全不符:“不过说起来,这里面应该也有盖亚那边做的手脚吧,知道的人越多神秘就越弱,这种仔细一想全是胡扯的概念。”
    “具体的情况我没有储存相应的知识,因为并没有必要,不过基础知识我还是拥有的,似乎阿赖耶和盖亚在这场战争之前,就已经爆发过了多次冲突,只不过这次是最为激烈影响最为广泛,最后甚至发展成为了战争的一回。”出于某种奇妙的直觉或者说预测,工厂长的意识开始变得越些晃动,它有些惊愕地发现自己似乎想要谈论更多,想要教导更多,但接着,它更加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意识到自己在惊愕:“在先前的数次冲突中,几乎都是以阿赖耶一方的告负而终,在这个过程中,双方也在不断地达成着各种各样的共识,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状态。”
    “人类可以进行对于根源,或者说世界本质的探索和发展,但却不准将知识推广,只能有极少数的精英能够掌握吗……”
    “精英主义对于族群的长期延续和发展毫无正面意义可言,那应该只是在世代交替间的替代品,知识唯有被知晓才能够被称之为知识,不然就只是你们人类所谓的神话和传说。”工厂长平静地为克劳塞维茨解释道,向他人教导自己所拥有的知识,这是始终依靠着意识网络直接交换情报的它,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拥有着来自于盖亚的记忆的我,无法明白人类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才会把只不过是更加强大的同类,又或者自己目前无法理解的现象,划分为所谓的神灵。”
    “神灵啊,这个词语用在这里还真是贴切,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安排一出这么复杂的闹剧,来为死疫之王加上我们所能做到的最高神性吗?”克劳塞维茨意识微微波动,在话题继续偏移之前将其扯回了现在的状况,他并没有等到工厂长回答,而是直接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因为那座耶路撒冷之墙,我们必须击破那座作为鲍德温四世统治领地的城墙,才算是真正地为一切画上句号,啊,身为基督徒的我真是心情复杂。”
    “除非得到领主的认同,不然没有神性或者神性太低的外来者,甚至连触碰到那座城墙都做不到吗,但也并不必须依靠神性吧,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算是强行击破城墙也并不痴心妄想。”
    “所需要的时间太多了,我相信你可以最终调整出能够靠蛮力击破城墙的生物,但那到底要花费多少时间,一周还是两周,甚至我们需要用月份,来计算消耗的时间,变数太多了。”克劳塞维茨平静地反驳了工厂长的想法,由数个溶洞互相连通形成的巨大空间已经建造完成,他现在正在指挥着负责建造的鼠群也加入互相残杀的行列:“这是赋予死疫之王神性最简单的手段,你瞧,重生的牺牲品在跨越艰难的道路后,在它身前将自身的生命作为祭品献上,多经典的神话故事。”
    “所以我们就不应该存在,对吗,为了赋予Clearer足以打破耶路撒冷之墙的神秘,我们就必须遵守人类的规则赋予它人类的神秘,也即是说,必须无人知晓。”
    “是的,鼠群提供的魔力已经足够,但我觉得再多些魔力也未尝不可,我的身体反正已经基本和死人无异,你只要中断对我的维生供给它就会生理性死去,所以我就先去了。”克劳塞维茨的意识平静而淡然,似乎只是在谈论晚餐的选择:“你要在我之后死去,神灵的诞生除去牺牲品外,还必须有见证者和赞颂者,你要承担起这个职责,并在处理好你弄回来的那个小战利品后,像我们鼠头人身的同伴那样,同样献身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