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算是死亡威胁吗?”柴可夫斯基闷哼一声,但却并没有像遇见贞德时那样喊叫,他可以感受到贞德和江峰人类性的差距,哪怕声调再冰冷果决,贞德也终究是那个从圣歌中摘取出来的音符,他的身上有着许多哪怕是敌人也应该去尊敬的品德,但眼前的家伙却像是能毁掉整首乐曲和谐性的杂音,尖叫和哀鸣能对贞德起效,对江峰恐怕只能让他变得更加危险:“如果我不回答的话,你就会用那把枪打穿我的脑袋?”
“不,我不会杀了你,英灵本来就是已经死去的人,我可不想杀掉一个死人,这太缺德了,与之相反,我甚至会帮助你永生。”江峰望向拿着简易绑带守在桌子旁边的普洛瑞阁,中年魔术师无声地愁苦哀叹,然后手法熟练地开始为柴可夫斯基包扎,虽然英灵通常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伤失血过多死去,但在审问中示好也是重要的环节:“我来自迦勒底,迦勒底有整套完整的英灵召唤系统,所以你瞧,我们这边对英灵座的了解,可能比你想象得还要深些。”
“我会保留你的全部意识和感知能力,把你在形而上学的存在凝固为一体,然后连存在带灵基地全部抽出来做成吊坠,这样你就变成了一枚活着的吊坠。”江峰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枪,这就是毫不掩饰的粗暴威胁,英灵没有几个简单的角色,用那些小手段反而会让自己处于下风,江峰尽可能用平淡的语气来诉说话语,这是他刻意为之的行为,用淡然的语气来烘托残酷的话语本身:“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在英灵座上时的感知会被减弱,以帮助你们可以渡过千年乃至万年岁月,这样来看,作为吊坠活着你应该很有经验能够接受吧?”
“……你在恐吓我。”
“那我们打个赌咯,看我到底能不能做到这件事。”江峰抬起头露出温和的笑容,双眼没有任何转动或者躲闪,毫不回避地直视柴可夫斯基的眼睛,这当然是胡说八道,但反正现在的柴可夫斯基也不可能去确认这条信息,而且被江峰话语吓了一跳的普洛瑞阁,也极大地增强了他话语的可信性:“试试嘛,反正我运气向来,呃,还行。”
“……阿提拉受了伤,具体情况我也不明白,但至少在现在,他似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柴可夫斯基低着头没有立刻回答,他最后还是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用缓慢而带着悲凉无奈的语气回答到:“他现在沉眠于米兰的某处,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就算你再逼问也没有用处。”
“把我们的新朋友扶起来坐好,既然他愿意展现善意,我们这边也不能失礼。”江峰看着柴可夫斯基的脸沉默片刻,然后冲着哈桑招招手,随后转过头将手中的手枪递还给玉藻前:“我很高兴我们终于达成共识,可以敞开心怀自由地交谈了。”
“那么,我再重复一遍,请把你们的计划知无不言地,全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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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而言算是过渡章。
第六十七章 鼠临城下(7)
距离黎明,还有七小时四十分钟。
柴可夫斯基所知道的不像他所形容的那么少,但也没有江峰所期望的那么多。
他被召唤的时间是在阿提拉奇袭耶路撒冷之墙,重创鲍德温四世后,那时候的他就已经没能见到阿提拉本人,在简单地和同属于星之救主阵营的英灵和工厂长接触之后,他就直接被扔到了郊野的城堡中,在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和活死人们的存在后,在始终在那里进行某个指定主题交响曲的编曲工作,除了极少数的接触之外,基本很少和同阵营的其他人员接触。
阿提拉受伤了,或者说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虽然对于其他的情报一问三不知,对那些同阵营英灵信息的了解,也仅限于最基本的相貌和外号,但这点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就算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阿提拉现在的状态绝对不容乐观,没有行动能力和战斗能力姑且不论,柴可夫斯基甚至认为阿提拉的灵基都收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损伤。
“为什么这么认为,按照我所了解到的情报,阿提拉对于那位麻风王的袭击,可以说是完全胜利,他怎么会受到重伤?”江峰低着头用力揉揉自己的肚子,然后接过普洛瑞阁递过来的木碗,里面装着用魔力加热到适合温度的温水,并且溶解了些带有提神醒脑作用的草药,这就是简易的草药茶了:“作出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谈谈吧。”
“是他们交托给我的任务,我被托付的使命是编写出以‘瘟疫’为主题的交响曲,这本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关于这个主题的素材和灵感源,现在的米兰要多少有多少,但他们——或者说交给我这份工作的工厂长,却特意提出了另外的要求。”柴可夫斯基望了眼坐在角落沉默不语的艾迪,又看看小口喝着温热草药茶的江峰,迦勒底的御主对他耸耸肩示意他可以继续:“他们要求我所做的这支交响曲,虽然是以瘟疫和死亡为主题,但却又不能显得绝望或者颓废,反而要展现出……活力与希望。”
“他们……是希望你的曲子……谈论瘟疫里的……活力与希望?”艾迪双臂抱在胸前,有些艰难地把这些互相冲突的词汇联系起来,虽然被江峰强行赶走让他很不爽,也让他对江峰瞬间好感尽失,但江峰的强势表现也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于团队中的影响力还相当有限,至少在取得更多的权威之前,他打算还是老实地从属江峰的地位:“这听上去可真是……有些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