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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唉——嘶,果然神经链接的感受很让人不舒服,你就不能给我准备个麻醉药什么的嘛。”日耳曼人转身坐在肉柱之中,随着他的动作坐定,裂开的裂缝也逐渐合上,将日耳曼人包裹在其中,他身边那些蠕动的小小肉芽尖端突然变得锋利,然后直接朝着日耳曼人刺去,深深扎进他的躯体与他每根主要神经相连,从整个鼠群传来的庞大信息量涌进脑海:“那么,宝具准备就绪了,把意识接进来吧,工厂长。”
    “Eine Karte, die milit?rische Geheimnisse aufzeichnet,以克劳塞维茨之名,军团啊,归于我的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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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是德三?
    是我普鲁士哒!
    第六十四章 鼠临城下(4)
    米兰城区的大街小巷,都已经被汹涌的鼠潮如洪水般淹没,但仍有某栋宅邸靠着匿踪的魔术躲过了老鼠们的视线,这些吱吱叫的啮齿动物就好像撞击在石头上的水流般分开,在宅邸内采光最好的房间里,地板中央摆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木头背箱,箱子的盖子翻开而里面的药草和工具全部取出,箱子里装着的简易绷带已经全部用光,可以用来消毒的劣质酒精也早就见底,用粗铁制成的手术工具上面全是污臭的鲜血,它们被用一块全是灰尘的破布粗糙地包裹后扔在旁边,看那副样子,它们的主人显然是已经不打算再去使用了。
    “咳啊……呼……呼……啊,Mr.普洛瑞阁,I don't feel so good……”江峰闭着眼睛咬着牙,有些艰难地把破木碗里的温热发臭液体喝进去,那味道就仿佛把三公斤腐臭死鱼和腐烂鲜肉混合在一起砸烂,然后倒进四瓶胡椒粉和四瓶孜然粉,扔进豆浆机榨成汁后再加热蒸发,最后在过滤到只有半碗的液体量:“我觉得我不一定会病死,但可能被这愚蠢的谜之液体呛死……”
    “我知道那药液的味道绝对不好,甚至可以称其为恶心至极,但你就不能对别人的努力工作,表达哪怕丁点感激之心吗。”江峰喝完了药就半死不活躺在破烂的毛毯上,而普洛瑞阁的状态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说江峰的虚弱来自于身体上的虚弱,那么普洛瑞阁的疲倦不堪就来自于超负荷运转的精神和大脑:“该死的,我发现,我现在已经无法对你产生敬畏之情了,江峰你这混球。”
    背靠着墙壁坐下揉着眼睛的中年男人,神情凶恶地朝着迦勒底的御主竖起中指,躺在地上的江峰则是捂着眼睛,忍不住吃吃地笑出声,普洛瑞阁的抱怨他已经很熟悉了,只要在迦勒底碰到医疗室的同僚,他们就总会忍不住像这样对自己抱怨个不停,而身为在受伤方面经验丰富的老伤员,江峰对这些来自拯救自己性命之人的不快,也只好笑嘻嘻地糊弄过去。
    “嚯,已经恢复到了可以和别人开玩笑的程度吗,这可真是不错,普洛瑞阁先生,您辛苦了。”哈桑拎着只沉甸甸的水袋走进房间,他看着还躺在地上嬉皮笑脸,好像什么伤痛都没有的江峰,以及坐在墙边满脸死鱼表情的普洛瑞阁,未被面具覆盖的下半张脸露出笑容:“普洛瑞阁先生,这是已经被净化过的可饮用水,请您先休息吧。”
    普洛瑞阁看着哈桑眨眨眼睛,他原本对着江峰竖起恶意满满的中指,转换为对哈桑表示赞同的大拇指,然后撑着身下的木头地板摇摇晃晃起身,普洛瑞阁作为有着丰富生活经验的中年男人,自然明白哈桑话语和突如其来善意的言外之意,他站起来接过哈桑递过来的水袋,直接拔开塞子边痛饮着袋子中的清水,边晃晃悠悠地摆摆手,然后直接离开房间,把哈桑和江峰留在房间里。
    “别装了,觉得痛的话说出来,把负面情绪始终憋在心里的话,会留下心理阴影的,而且你的笑脸都快扭曲了,那副样子不累吗。”哈桑低头看着江峰那满不在乎的笑脸,直接从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一枚小小的药丸,那看起来就像是用不明的药草互相揉杂而成,他把丸子扔给艰难地从地上靠着墙坐起来的江峰,然后面对面坐在他的身前:“草药的来源是普洛瑞阁的那只箱子,手法则是我从某个阿拉伯人那里学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止痛的效果还是值得依赖,副作用的话,回迦勒底让医疗室的人再去处理吧。”
    “怎么说呢,也不是说觉得痛什么的,只能说已经对这种感觉习惯到麻木了吧,人类还真是种下贱的动物。”江峰接过哈桑的药丸放在鼻子底下嗅嗅,闻到淡淡的混杂着泥土味的青草气味,他闭上眼睛咕咚将其吞下,感受着小小药丸顺着喉咙滑下,然后消失在已经没有知觉的胃部之中:“虽然我的直觉和感受都告诉我,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糟糕透顶,不过却不会觉得紧张什么的,这算是经验丰富吗。”
    “好朋友普洛瑞阁担心我会承受太大的心理压力,所以没有跟我谈论细节,不过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久病成良医,是这么说来着吧?”江峰接过哈桑递过来的另一只水袋,喝了口清水湿润干枯的嘴巴和喉咙,然后直接在自己的身体上比划起来:“胃这里已经完全没有感觉的,也不知道是腐烂还是坏死,其他内脏也一直在隐隐作痛,不过还不至于到会影响活动的程度,虽然很想说这只是轻伤,不过看好朋友那时候严峻的神情,是回光返照的可能性应该更高点。”
    “这些都还算是小事,反正对我影响也不大,问题比较大的是肺部,被上次俄罗斯那个异种大美人留下的撕裂伤,好像感染并发症了,好朋友虽然已经全力救治,不过这里条件有限,他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江峰轻轻地咳了一声,讲到这个话题让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莫名其妙地发痒,他又取下水袋的塞子喝了口清水,勉勉强强把那股痛痒的感觉压下去:“我现在每次呼吸都觉得喉咙里有股腐臭的味道,一开始感觉确实很糟糕,不过习惯了也就那样吧,反正按照我偷听到好朋友自言自语的内容,我大概还有八个钟头吧,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