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峰可以说是特例中的特例,这家伙来自于根本没有魔法和魔术存在的世界,就算是来到了充斥着神秘事物的这个世界,其魔力绝缘体的特征也不会改变,不如说他的灵魂就没有触碰魔力的能力,在这个唯心的领域里,江峰连迈进大门门槛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名为神秘的大门外,时不时臭不要脸地偷听门那边传来的声音。
这种介乎于才能和天赋间的状态,有好也有坏,在好的方向上,江峰这家伙对那些心灵上的魔术自带抗性,甚至于能完全无视级别比较低的幻觉和幻象,毕竟再优秀的幻术师,也无法去用幻觉让一根腐烂的木头动摇,但在糟糕的方向上,江峰的极限也就是普通人类了,他根本无法学会任何魔术,就连对于魔力的流淌都始终保持着云里雾里的状态。
“具体是什么感觉,是痒痒的,刺痛的,还是……又痒又痛的?”普洛瑞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将地上的木箱重新背在身上,虽然那个自称为达克尔的从者看上去很和蔼,但他总觉得迦勒底的御主有些吓人,他根本看不明白那家伙都在想些什么,就算江峰摆出那副亲热自来熟的姿态,普洛瑞阁还是总对他感觉心惊胆战,能有这样的机会和迦勒底的御主打好关系,普洛瑞阁可不打算就这样让它溜走:“令咒体系我也有所听说,御主应该可以直接通过令咒,感受到从者的状态吧。”
“这个嘛,嗯,我们迦勒底的令咒和外界那些野生令咒不一样,唔,它比较,精致。”江峰用力捏捏自己手背上的令咒纹样,总不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普洛瑞阁,他这位堂堂迦勒底首席御主连感受和控制魔力都做不到吧,这也未免太丢人了:“不过这感觉总让我不太舒服,在路上的时候,优先去看看FOFO有没有留下记号之类的吧。”
“走这个方向,我们有和坂部他约定好的汇合地点吗。”贞德旗枪一甩紧紧握在手中,身为队伍里唯一靠谱的正面战斗力,他果断地展现出了与之相配的觉悟,他一手握着旗枪一手抓着有些脏兮兮的羊皮地图,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充当前锋,他甚至从城墙里面找来了一盏提灯,模仿着乌鸦挂在自己旗枪的顶端,用来在夜幕里当作引路的光源:“我们的目的地是市长官邸,按照从鲍德温四世阁下那里得到的情报,那里附近似乎有钟塔。”
“要用那里的钟塔联系那位……坂部还是,呃,FOFO先生——女士?”普洛瑞阁挎着那只木头箱子,摇摇晃晃地跟在江峰和贞德背后,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想要试着接进江峰和贞德间的对话,如果说先前在远征军的时候,普洛瑞阁还根本没有机会,去插足那些已经成型的小团体,那么现在身处只有三人的小小队伍,他可是决定要好好争取存在感,要是在这种时候还选择边缘划水,那就真的无异于自杀了:“会不会太危险了,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吗?”
“早就引起敌人的注意了,阿提拉那帮人占领米兰这么久,怎么可能只是在那里闲散度日。”江峰一脚踹向路边匆忙跑动的老鼠,把那吱吱乱叫的啮齿动物踹飞,只留下一串尖利的惨叫在空中不断回响,如果有动物保护组织的人,估计江峰就已经被吊起来审判了:“恐怕我们刚刚出来,就引起对面的注意了吧。”
“走吧,保持不断行动,不然我担心会被这些老鼠强势围观啊。”
第三十三章 中年大叔的奇妙冒险(9)
“呜哇,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呢,没有完备公共照明系统的时代,还真是让人苦恼又纠结啊。”江峰小心翼翼地跟在贞德的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走出了贞德灯光的照射范围,这个时代的米兰可没有靠谱的路灯系统,更何况是在被阿提拉的鼠群洗了一边地的现在,弯绕巷子周围的民宅之中,更是没有半点可以帮助照明的光源,贞德旗枪挂着的提灯就是幽深小巷里唯一的光源:“好朋友普洛瑞阁,别离的那么远,小心不要走散了。”
他们的运气相当不错,至少在现在的江峰看来,他们的运气相当不错,从他们组队离开郊外城墙,到现在开始逐渐深入米兰的街道,虽然到处都可以见到四处奔逃的小老鼠,但竟然硬是半个敌人都没有见到,三人安安全全地走完了全程,江峰可以辨认得出来,这并不是什么诱敌深入或者请君入瓮,如果这是阿提拉一方所布置的陷阱,那就应该持续不断地给予他们适当的压力,逼迫他们没有时间思考,而是急吼吼地朝着陷阱的目的地冲刺才对,像这样平静到有些诡异的状况,绝不是早有埋伏该有的氛围。
敌人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手脚,又或者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住了无法行动,很可能是单独在外面行动的玉藻前做了些什么,也可能是由莫斯科方面派出,幸存下来的魔术师进行了活动,这是江峰琢磨了一圈,排除那些诸如因为思考人生所以忘记行动的胡思乱想,所最后得出的可能性最大的结论,按照江峰一贯的思考偏好,他习惯于站在更为理性和物质的角度来推测可能性,而不是站在人文和感性的方面。
街道阴暗角落里如影随行的猩红色小眼睛,足以说明鼠群在紧盯他们的行踪,始终没有放松警惕,贞德本来已经做好了再次甩开鼠群的准备,而隐藏在暗处的哈桑也是这样准备的,甚至于在江峰的预期之中,他已经做好了就算交出令咒,也要强袭把那个鼠群头子般的老鼠人弄死的觉悟,可什么都没有发生,迦勒底御主在心里做的准备,就像是被扔给饥饿狼狗的大捆蔬菜,根本排不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