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的弹丸离开枪膛,看似只有一枪,但却是快到根本看不清,在瞬间打光全部存弹的牛仔决斗枪术,而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前一刻,诸法之母猛然推搡着江峰向前冲过去,它既不后撤也不测闪,而是双腿猛然发力向着前方冲去,诸法之母的反应非常快,弹丸没能击中身体而是擦过它光滑的皮肤,击中了它还来不及收起的翅膀根部,诸法之母吃痛,但它推着江峰向前猛冲的动作仍然没有停止。
弹丸击中翅膀的根部,混杂着魔力的弹丸炸裂开来,飞舞的弹片比自动愈合的速度更快,直接将诸法之母右侧的翅膀给打断掉落下来,不知道该不该称其为幸运,诸法之母右侧的翅膀就像是掩体,在某种微妙的程度上保护了它左侧的翅膀,无数弹片因为右翼的存在而减速,最后只是深深地捅穿了诸法之母左侧的翅膀,在上面留下大大小小让人头皮发麻的口子。
来自于比利小子的直接攻击结束了,可来自于环境的间接攻击才刚刚开始,感受到比利小子那弹丸上炸开的魔力,空气中原本就躁动不安的游离魔力,就像是响应着号召一般,也纷纷撞击在一起炸开,一场完全不亚于先前门后炸药的魔力爆炸,在诸法之母毫无防备的背后轰鸣着发生,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左翼就像是被大浪击中的沙煲,喷洒着鲜血彻底撕裂开来。
最先是冰层,然后是作为墙壁的木板,接着是将建筑物树立起来的承重柱,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爆炸所招致的气浪除了毁掉了诸法之母的另外一只翅膀,还推动着诸法之母和江峰猛然向前冲去,他们直接撞破了江峰身后的墙壁,在空中旋转着,诸法之母刺在江峰胸口的手爪不由得与江峰分离,江峰和诸法之母就这样冲出了建筑物的二楼,没有半点缓冲,狠狠摔在了被风雪冻结到如同石头般坚硬的地上。
江峰砸在地上直接昏倒,从身体各处都传来了让人牙酸的碎裂声,而诸法之母的躯体始终要比人类更强,它只是有些眩晕和摔了些淤青,而且很快就从意识混乱中恢复了过来,从后背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这痛楚并没有阻碍它的行动,反而更加激发了它本能里的野性,双足猛然发力高高跃起,诸法之母朝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江峰扑去,它可以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边缘,只要最后再来一击就能彻底杀死他。
但一杆旗枪中断了诸法之母最后的尝试,贞德在这最后的关头成功赶到,他喘着粗气,浑身都是烧伤的痕迹,流淌下来的汗水在呼啸的风雪中冻成串串冰珠挂在身上,在街道的这边,他对准半空中的诸法之母狠狠地投掷出了手中的旗枪,旗枪飞过街道穿过雪花,狠狠地扎进了诸法之母的腹部,那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诸法之母钉在了地上,让它发出凄厉的嚎叫挣扎不停。
诸法之母挣扎着嘶吼着,但它表面上的慌乱只是为了让内心冷静下来,生存所需要的是冷静理性的思考,再加上一点勇于搏命的野性,而它两样都不缺,贞德正在不断地向它逼近过来,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和空间可以用来缓冲,诸法之母判断自己只有一个机会,一句话的机会,来为自己的生存做最后一搏,于是它挣扎着看向贞德,聚集起最后的体力,手爪紧紧地握着扎在身上的旗枪,发声器官就像是要燃烧般振动起来。
“江峰濒死!”
如果对面的是其他人,比如米哈伊尔鲍里斯阿纳斯塔西娅之类,诸法之母的这句话可能还没什么效果,他们中有被江峰坑害过的可能还会心领神会地叫一声好,但那是贞德,是刚刚赶到还不太清楚状况的贞德,是十分重视与御主契约关系的贞德,于是他前进的脚步猛然一滞,犹豫不定在瞬间占据了他的心神,虽然他立刻就重新坚定了优先消灭敌人的意志,但对于诸法之母而言,那片刻的喘息时间已经足够,当贞德再次抬头向着不远处望去时,那个被扎在旗枪下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的一大片鲜血和向前蔓延的血迹,证明着诸法之母刚刚已经被逼入死亡的绝境。
“我以迦勒底御主之名下令,从者贞德立刻恢复最佳状态。”江峰猛然睁开眼睛,诸法之母咆哮的话语同样将他唤醒,他在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他咳着血,挣扎着朝贞德伸出手,声音嘶哑,但一字一句清晰可闻地下达着命令:“马上去把那玩意给杀掉,不要放跑它。”
“我已经受够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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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先妣
诸法之母跌跌撞撞地在风雪里奔跑着,它强悍的自我恢复能力不断地治愈着背后的伤口,被比利小子宝具打出来的伤口已经大致痊愈不再流血,但断裂翅膀和残破头盖骨的重新生长仍然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较为稳定温和的外在环境,像现在这样,头上有呼啸风雪周围全是失控魔力,背后还有一个暴怒的基督教圣人在挥着旗枪追杀,诸法之母根本没有足够的闲暇时间来喘息,呼吼的魔力和寒冷的风雪同样阻碍了它的自我治愈,细密的冰层覆盖在伤口上,阻断了血肉断口的重新愈合。
虽然正在不断地步入绝望的境地,但诸法之母的脑海里却没有半点绝望的色彩,大脑内部的特化分泌器官,感应到诸法之母急切的生命状况,正在大量生产着刺激性的生物激素,持续地让诸法之母保持着高亢的情绪和理性的心态,而不是因为躯体上的伤痛而变得沮丧和悲伤,更不会对自己的未来产生半分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