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身边的伊阿宋脚下一转让滑雪板在积雪地里滑出长长的痕迹,常年在大海上活动的希腊人对这种雪地用具还是不太熟练,他有些摇摇晃晃地将滑雪板停下,带着厚厚毛皮手套的左手放开滑雪杆,手一抖将自己的宝具地图召唤出来,上面以手绘的方式绘制着这附近的地形,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在地形的周边不断移动,地图显示的位置也不断移动,确保着黑点始终在地图之上。
“不行,我们这样下去很难追到那个家伙,我们的速度还是比它慢了。”伊阿宋将四周的景象与羊皮地图上的内容互相对照,在心里很快地速算一下,他转向身旁轻巧停下滑雪板的贞德,有些烦躁和不快地说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一直跟在它的背后跑,根本追不上。”
江峰并不是傻子,既然阿纳斯塔西娅的魔力暴风雪可以对Clearer起到克制的效果,那么Clearer就一定会想办法去应对阿纳斯塔西娅,在列车迟到的那短暂时间里,他利用伊阿宋的宝具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他让希腊人将羊皮纸地图的目标设定为,可以抵御阿纳斯塔西娅魔力暴风雪的存在,最后还真的显示出了结果。
江峰琢磨了一下,决定试着赌一把,以他和阿纳斯塔西娅为诱饵,而将米哈依尔的保安团当做坚硬的盾牌,引开Clearer的注意力——或者说强迫Clearer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这边,江峰很清楚自己在星之救主那边有着多高的仇恨值,他现身Clearer就必须要立刻做出判断,而有着很大的可能,Clearer会直接朝着他就冲过来,毕竟弄死他可以说是巨大的胜利,不管怎么想Clearer都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粗糙的计划就这样成形,江峰带着阿纳斯塔西娅亲自去和米哈依尔会面,引诱着Clearer去攻击他们,转移它的注意力,依靠着比利小子和打游击的玉藻前,尽可能拖延它的行动,而另一方面,伊阿宋利用自己的宝具,引导着贞德去把那个可以抵御魔力暴风雪的玩意,不管那是东西还是活人,给彻底端掉,让魔力暴风雪再次成为针对Clearer的有力武器。
这是一场赌博,也是一个骗局,江峰就这样把自己当做筹码直接扔在赌桌上,Clearer要么选择来袭击他,然后被带进江峰的节奏,要么不按江峰的计划走,但那样的话,又会就这样放跑这个珍贵的,把江峰直接杀死的机会,不管做出何种选择,对于Clearer而言都不是什么可以感到舒服的选择,但这场赌局并不是必定胜利。
左右这个计划的有两点,一是猎鹿营地的江峰一伙人能在Clearer的怒火与杀意中坚持多少时间,二是伊阿宋和贞德能否在最终的时限之前,就成功地拿下到处移动跑路的坎曾,江峰心里是不愿意做这种危险的赌博,但Clearer那压倒性的力量逼迫着他必须这么做,在这种非对称的战局之中,江峰不得不想法设法抓住每个可能逆转的机会。
“算算时间,江峰他们这时候应该已经到猎鹿营地了,我们要抓紧,能不能用你那张地图找找捷径什么的,毕竟是那么便利的宝具。”贞德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江峰的计划几乎是将自己的生命全部交托给了他,这份巨大的信任让他心中暗爽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伊阿宋,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吗,我不想让江峰失望。”
“你不懂,我的宝具虽然超级无敌强到不可思议,但也还是有一些那么小小的可以忽视的毛病。”伊阿宋有些烦躁地拍拍手上的羊皮地图,将上面沾染上的雪花给用力拍掉:“只要存在着可能性,它就会指出你提出要求的路径,但可不会指出最适合行进的路径。”
“我这么说吧,你要是在上面写一个,横穿火山的道路,我的地图也可以显示出来,但你有很大的可能在这路中间直接被火烧死,又或者被落石干掉。”伊阿宋将地图合上,调整自己的位置转向某个方向:“我的宝具所指出的,只是实现目标可能性最大的道路,可不保证道路上的安全性,你应该也可以理解吧,就是去莫斯科抢人力分配本子,就是那什么玩意的时候。”
“算了,在这里空谈也没有用处。”贞德无奈地摇摇头,手里的滑雪杆往积雪里一戳,推动着自己向前滑去:“先行动起来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车到山前必有路?”
“说的也是,老子的幸运可是有EX呢。”
第六十五章 暴风雪里的枪响(3)
阿夫杰耶维奇将自己魁梧的身躯隐藏在被积雪压弯的灌木后方,仿佛是在预兆着什么糟糕的天启般,天上又开始下起纷纷的小雪,雪花飘落到阿夫杰耶维奇健壮的身体上,很快就堆积起小小的雪堆。
“竟然这么张扬又嚣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江峰……”阿夫杰耶维奇正在猎鹿营地附近的一处山丘上,经过诸法之母强化的双眼即使不需要望远镜,也能清晰地看见营地内发生的事情:“那副样子,难道是在刻意地吸引我们过去吗……”
营地的空地上,江峰一只手把阿纳斯塔西娅拢在身边,另一只手则时不时抬起来向着周围的保安团团员和路过的猎人们挥舞,他脸上是一片得意洋洋的表情,与他身边一脸阴沉的米哈依尔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那已经超过显眼的级别,而是已经达到碍眼的程度。
而他除江峰之外第二关心的对象,罗曼诺夫王朝的小公主阿纳斯塔西娅,则是紧紧地贴在江峰的身边,被他用一只手有些亲密过头地拢在身边,小女孩低垂着头躲避着所有人的视线,两只苍白的小手用力地揪着江峰的衣角,银白色的长发垂肩,让她像是一只胆怯的兔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