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才是冒险旅途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这种时候就该兴奋起来!就该尖叫起来!我们经受的苦难终于得到了夸奖和赞赏!”伊阿宋从液体黄金中回过神来,转身对着贞德低声地说道,他的语气笃定而确信,就像是在说什么世界的真理:“不止是单纯的物质上的财富!重要的是物质背后的至高价值!冒险!冒险!这就是冒险啊!”
贞德歪歪头眨眨眼睛,他果然还是无法理解江峰伊阿宋鲍里斯这种来自于获得大量财富的狂喜,他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率先朝着第五节 车厢走去,车厢与车厢之间用十分具有科技感的滑门连接,这样的门就算出现在科幻电影里,也不会有任何违和的感觉。
贞德把已经变身为七八十岁老爷子,手脚四肢全部软绵无力抖个不停的三人扔在身后,走进第五节 车厢,走廊通道仍然十分狭窄,走廊的两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盒与木箱,这些容器被整整齐齐地堆放完好,层层叠叠如同积木般堆放在一起,几乎没有半点空隙和喘息的余地。
“这是什么?”贞德从身边堆成山的盒子中小心翼翼地抽出来一只狭窄细长的长方形木盒,咔嚓一声直接把木盒的盒子翻开:“哦,竟然没锁。”
“这是……项链?”装在木盒之中的是一条精致而美丽的项链,它用不知道经历了何种锻造方法,闪烁着冷光的白银链子串联,白银链子串着被细小的钻石点缀的红宝石挂饰,看似只是一条雍容奢华的项链,但如果仔细地去观察,就能发现在白银链子的每个链条上都用巧夺天工的手艺,精细地雕刻着细小的文字和图案。
“这是……我在报纸上见过这条项链……!”从后面赶上来的鲍里斯看见了贞德手中的木盒,不由得失声喊了出来:“那是某位工匠大师为他最小女儿婚礼准备的礼物!每个链条上面都用不同的文字刻上了新婚快乐的字符!”
“那玩意,卖了多少钱?”伊阿宋像是幽灵一样从鲍里斯身后冒出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贞德手中的项链:“一定卖了很多钱吧?”
“那条项链从来就没有在市面上流通过,据说,某位沙皇得知了这条项链的存在,就直接派人找了个罪名,直接把工匠大师关进地牢,从他的手上抢走了这条项链。”鲍里斯吞了一口口水,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有意无意地放轻减弱:“这条项链最近一次出现,是在几年前沙皇政权还存在的时候,被皇后佩戴过一次,这玩意根本卖不出去,因为没有人敢买!”
“如果说刚才的车厢是俗世最基本的物质财富,那么这节车厢就是加上了工匠智慧和人文历史的物质财富。”江峰面色苍白地靠在车厢间的门上,他刚刚从六十吨纯金的震惊中走出来,就又陷入了一整个车厢的大师之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这节车厢里的东西,全部都是这种大师呕心沥血做出来的珠宝首饰吧。”
“这可真是不得了……”贞德终于有些感受到了三人的那种喜悦与惊恐混杂的诡异情感,他小心翼翼地合上木盒,再把盒子又塞了回去:“这里的盒子,全部都是这种级别的珠宝吗……”
“呕!”鲍里斯突然向前一倒,双手撑在膝盖上干呕一声:“我好想吐!”
“忍住!菜鸟鲍里斯!前面还有好几节车厢呢!”伊阿宋用力把鲍里斯扶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方的车厢走去,这两个家伙对彼此根本不熟悉,但却在这一瞬间达成了谜一般的共识:“要吐的话……就吐在最有价值的宝物上面!”
“这是什么傻乎乎的歪理……”江峰苦笑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胃部,那里正在不断地抽搐,他已经从那份震惊中逐渐恢复过来,但果然,只要是还生活在俗世的凡人,就不可能面不改色地面对这样恐怖的财富:“达克尔,过来扶我一把,我脚有点发软。”
穿过第五车厢狭窄的通道进入第四车厢,与先前的两节车厢不同,第四车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物体,那些物体被用防水防潮的油布细细包裹,看上去就像是某处工地堆放建筑材料的空地一样,只不过比空地要更加狭窄就是了。
伊阿宋坐在被油布包着的管状物体上面捂着肚子喘息,脸上时而露出笑容时而露出沉思的样子,看着就像是脑袋彻底进水救不回来了一样,鲍里斯则直接靠着墙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低着头,姿势乍看上去跟恋爱少女似的。
这两个家伙正在回血,从被那只存在于幻想中宏大财富造成的连环打击中恢复过来。
江峰被贞德搀扶着,看着眼前两个仿佛彻底燃尽的家伙撇撇嘴,他拍拍贞德的肩膀示意他放手,随后走到油布傍边蹲下,掀开油布往里面看了一眼,江峰眉毛挑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你们听说过琥珀屋的故事吗,就是那座皇帝赠送给皇帝,完全由琥珀和珠宝组成的无价房屋,世界第八奇迹的有力竞争者之一。”江峰站起身来拍拍手,朝着伊阿宋露齿一笑:“如果说刚才的车厢分别是财富与人文,那么琥珀屋就代表了权力的至高点。”
“……江峰,你想说什么?”伊阿宋有些颤颤巍巍地问道,江峰那欠揍的表情让希腊人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给我说人话。”
“你坐在琥珀屋上了,蠢货。”江峰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不想把琥珀和宝石压坏就赶紧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