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阿宋,上来!”江峰向着高台的边缘走去,弯下腰向着伊阿宋伸出手去:“别呆在污水里,伤口会——”
第二名坠落者突然到来,坎曾将自己藏在大佐的驱壳之内,借助着大佐坚硬的金属外壳为掩护,从迷宫的空间中掉落下来,巨大的身躯狠狠砸进靠近高台对面墙壁的污水中,掀起了更大的一波污水浪潮,刚向着江峰迈步的伊阿宋被身后汹涌的巨浪淹没,又摔倒在污水之中。
“咳咳……哈……哈……没用的废铁……”坎曾扒着大佐已经满是裂痕的驱壳起身,哪怕是借助魔偶的身体进行缓冲,利莫里亚人依旧被凶狠的撞击所伤害,他所处的空间要比江峰和伊阿宋所处的更加高远,那份撞击力也更加强大,坎曾吐出一口淡蓝色的鲜血,原本就苍白的皮肤似乎变得更加苍白了:“连墙壁的作用都起不到……”
“那应该就是魔偶,可那个玩意又是什么——”
第三和第四名坠落者也在这时候闪亮登场,身为凡人的鲍里斯被贞德护在怀中,猛地砸进了地面,这次撞击是三次坠落中最为凶猛的一次,甚至身处高台上的江峰都感受到摇晃而差点失去平衡,贞德狠狠地砸进地面,再次吐出鲜血,他身上的铁甲甚至已经扭曲变形,但自身的强大意志立刻让他回过神来,他一把将鲍里斯推到一边,立刻起身唤出旗枪,转身正对靠墙的坎曾,浑身是血地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堕落民……”坎曾厌恶地低声用神秘古老的语言低声咒骂了几句,从大佐的身躯跳出来,举起黄铜拳套就准备继续迷宫内的战斗:“受死……”
“我建议立刻停战!”高台上的江峰反应非常迅速,他立刻冲着坎曾高声喊道,同时高高地举起自己的右手,保证手背上的令咒可以被所有人看到:“看到这个吧!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江峰能够猜到浸泡在污水中的那个庞然大物是什么,那应该就是约翰逊说过的魔偶,但至于那个踩在魔偶上面,穿着一身充满时代错位感外骨骼装甲的谜之人形生物,江峰完全没有相关的了解,他也没有时间去了解,他只是在一瞬间意识到,这个家伙是个相当自我中心和自私自利的存在,不然他也不会对帮助自己避免伤害的魔偶出言不逊了。
自我中心自私自利,换句话说就是相当地重视自己的生命。
“那是两条令咒,堕落民,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坎曾向贞德冲去的动作一顿,他和大佐的信息处理工具一直保持着微妙的联系,虽然不能做到实时传递信息,但他还是可以从大佐那里得到些许情报:“你要说什么,求饶的话就免了吧,堕落民。”
“知道令咒是什么就好办了,而且这可不是求饶,这是暂时性的休战。”江峰就像是在和自己的朋友谈天一样,语气淡然而随意地说道:“我还有两条令咒,就是说我可以让我的从者重新回到最强状态两次,在换句话说,如果你现在和我们开战的话,你要连续两次战胜出于全盛状态的我的从者。”
“……你想说什么。”
“在这样的绝境之中,为了保护我,我的从者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战斗,我不想再这样的地方用掉两条令咒,更不想死,相信你也不想,对吧?”江峰笑着后退一步,还装模作样地朝着坎曾鞠了一个夸张的躬:“而且你和我的从者都已经身怀重伤,我们这边的人还更多,所以胜负的天平倒向那边都有可能,不如我们现在休战,退后整备一下,怎么样?”
坎曾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江峰,就在下水道内的气氛达到一触即发的冰点时,利莫里亚人弯腰从大佐的残躯上取走了什么东西,然后朝着高台上面色如常的江峰举起双手示意,开始向着身后的墙壁退去,江峰微笑地看着坎曾,就像是在目送好友回家。
坎曾退到墙边,警惕地盯了贞德一眼,然后转身一拳打破用红色砖石盖成的墙壁,附着在上面的魔术咒文只是艰难地闪烁了一下,就立刻被黄铜拳套上的魔术压制破除,什么动静都没有产生,坎曾跨出墙壁上被打出的裂口,又若有深意地回身看了一眼江峰,然后启动自己的外骨骼装甲,一个跳跃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贞德!上来开门!伊阿宋!帮好朋友鲍里斯上来!动作快!他们的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
江峰已经顾不上再去隐藏贞德的身份了,他向着高台下的三人喊道,贞德反应最快,他扔开手中的旗枪跑过来一个翻身登上高台,速度不减地直接撞上巨大的铁门,伊阿宋则淌着污水把倒在水中的鲍里斯拉起来,俄罗斯人猛地回过神来,他晃晃脑袋,反过来搀扶着伊阿宋来到了高台下方。
鲍里斯在下面推而江峰拉扯着伊阿宋的手,很快就将希腊人给弄上了高台,江峰身后的贞德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动铁门,沉重的巨大铁门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被缓缓推开一条可以容忍一人通过的缝隙,这已经足够了,贞德作为探路的尖兵,率先进入了铁门那边的空间,伊阿宋则紧随其后,也窜了进去。
江峰帮助鲍里斯登上高台,用力地拍拍俄罗斯人的后背让他安心一些,然后推搡着有些意识涣散的鲍里斯进入了铁门,江峰在进入铁门之前,又向身后望了一眼。
透过坎曾砸出的裂缝,昏黄的日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江峰还可以隐约看见相当熟悉的花园灌木,那是他们在进入下水道之前所看见的灌木,下水道的入口与这座高台上的铁门间,距离甚至还不到二十米,仅仅二十米的距离,却让江峰感觉花费了将近两周的时间,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如在梦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