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他啊!去找江峰啊!他才是迦勒底的御主!别来找我啊你这野蛮的怪物!”伊阿宋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他趁着米诺陶诺斯从地上将双刃斧再次举起来的短暂时间,从地上起身狂奔着赶上了江峰:“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多嘴了行不行啊!你知不知道你的破嘴有多讨人厌!”
“这关我鸟事啊!我——”江峰逃跑的动作突然顿住,他手指猛然握住那只狐狸形状的耳坠,那枚不起眼的黑铁耳坠现在却变得通红,就像是被扔进了装红油漆的桶般,江峰皱紧自己的眉头,用指腹摩挲一下狐狸状耳坠:“伊阿宋,给你的宝具换个目的地。”
“什么——”
“没有太多的分叉路,道路比较狭窄,一眼可以从看到尽头,能够找到这样的通道吗。”江峰没有在原地犹豫太多时间,他一拍伊阿宋的肩膀向前跑去,身后那凶厉狂暴的嘶吼声又开始接近,看起来米诺陶诺斯已经重新整理好了架势,再次追杀过来了:“如果没有那样的通道,那就找那些只有一条道路进出的死路。”
“我们不是要去找Ruler吗,你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危险的玩意!”伊阿宋斜着眼睛歪着嘴嘟囔道,虽然嘴上嘀嘀咕咕唠叨个没完,但他手上的工作也没有中断,抹去羊皮纸地图上的字迹再次书写,全新的道路展现在上面,伊阿宋很清楚在这种危险的时刻,不是可以打闹和胡逼的时候:“先说明啊,要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可不掺和!”
“你这渣渣竟然还觉得你能置身事外,别自己骗自己了。”江峰毫不留情地进一步给伊阿宋施压,他可不愿意让这个家伙有半点放松的情绪,江峰已经大概摸索到了伊阿宋的别扭性格,这个家伙只要没有压力就会往死里浪,最后直接把自己给浪死,但只要产生危机感就能变得相当靠谱,不负自己的希腊英雄之名:“你可是英灵,不管你是弱是强,米诺陶诺斯的第一目标肯定是你,想要活下去就给我好好地导航,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咕呜!不用你多说!”伊阿宋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不甘不愿的哀鸣,听上去就像是吃年糕时被噎住而发出的痛苦求救声,在脑子里乱窜的种种思绪被来自生存的压力强行收拢,希腊人的精神力高度集中起来,作为宝具的羊皮纸地图也越发清晰,从转弯的弧度到前往目标地点所需要的步数,更加微小的细节被标注在上面:“前面四十五米左转!”
伊阿宋的宝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像是谷X地图了,还自带语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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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难道就这样傻乎乎地等着吗?”鲍里斯用力一脚踢在石墙上,但只是蹭掉了一些墙根上的青苔,高高耸立的石墙一动不动,鲍里斯甚至能看见石墙上仿佛浮现出了一张嘲弄的脸,这座巨大的迷宫如同生物般地在奚落着他的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可恶……可恶!”
“请冷静一点,鲍里斯阁下,学会在战场上安心休息养精蓄锐,也是很重要的。”贞德抱着旗枪靠坐在石墙的边上,闭着眼睛精心等待着,看不出半点急躁或慌张的样子:“在无用的地方发泄愤怒,完完全全是浪费自身精力和斗志的行为。”
“你还真是信任他啊,达克尔先生。”鲍里斯有些烦躁地挠挠后脑勺,眼前的男人身上有一种奇妙的气质,让人不由得愿意静下心来取倾听他的话语,年轻的俄罗斯人靠着石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烦躁不安的大脑冷静下来:“江峰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吗,我对他几乎没什么了解啊。”
“……如果让我诚实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的话,江峰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从敌人的角度来看,他根本就是一个满口谎言的煽动者吧。”贞德沉默了一会说道,却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可爱的笑话:“因为某些原因,我和你不一样,没有可比性,但我个人建议你,信任江峰的才能和判断,但不要信任他的人品,他是个会不择手段去争取胜利的家伙。”
“这可不像是什么好话……”鲍里斯嘴角抽搐一下,又想到在保安团驻地里时与江峰的初见,他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当时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冲动和莽撞,根本是在按着江峰的步调走:“如果他这么……像个反派的话,为什么你还要和他一起行动?”
贞德睁开眼睛看看鲍里斯,年轻的俄罗斯小伙脸上有着压不下去的紧张和不安,贞德清楚鲍里斯的想法,他不由得想起在自己还活着时,法国军队里那些或是自愿或是被强迫加入军队的征召兵们,他们与现在的鲍里斯相似,放弃了原本安定熟悉的生活,踏足先前从未经历过的危险领域,对自己未来结局的不安像是火焰般灼烧他们的心,让他们下意识地不断寻找能安抚自己的借口,鲍里斯并不是真的想要了解江峰,他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听信江峰话语,踏上冒险之路的行为得到他人的认同和赞扬罢了。
“鲍里斯阁下,你有喜欢的女孩吗?”贞德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鲍里斯焦躁不安的脸庞,他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问道:“或者有好感的女孩?”
“什么——为什么突然谈这个?”鲍里斯有些惊讶地看着贞德:“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随意地聊一聊罢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无事可做。”贞德耸耸肩膀,将一直抱在怀里的旗枪放在一边,他收起武器的行为让鲍里斯心里的紧张和焦躁微妙地减轻了不少:“一直都是你在想我提问,这可不太公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