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妙玉的性子有些清高,并不算直爽,还正是兰哥儿最不喜欢的那种“拐着弯儿”说话的人;而且妙玉从小命途多舛,也更需要一个温柔细心的丈夫在旁呵护,兰哥儿的话……
咳咳,恐怕妙玉都快要气死了,他都不一定能注意到了她生气这件事。
若真将妙玉与兰哥儿配成一对,以后的日子恐怕顺遂不了。
卫烆却连连摇头:“恐怕不行,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今天会这么问我,是因为今天在宴会上发生了一些事吧?你在宴会上见到了谁,又或者听人说了什么?”
傅里叹气:“今天顾家的宴会上,来了两位公主,还有义忠亲王的女儿和皇后养女。”
卫烆总算是明白了傅里为何这样问他了,他想了想,语气坚定:“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将兰哥儿的婚事定下来了。”
否则被皇上知道,还以为他们嫌弃妙玉呢。
就算皇上本人对妙玉这个义忠亲王唯一的血脉也没什么好感,但她到底是皇室中人,嫌弃她,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皇室的一种不敬。
就在卫烆与傅里夫妻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皇后突然到定威侯府传信,说是许久不见傅里,有些思念。
傅里换好衣服后,立刻乘上马车进了宫。
没说几句话,皇后便开门见山提到了前些日子的顾家宴会,也问了傅里对妙玉是什么看法。
傅里小心地看了皇后一眼,扯了扯嘴角,先是将妙玉一顿夸,然后才开口说道:“之前我与老太太便问过兰哥儿对未来妻子有什么要求,他少不更事不知生活艰难,竟只提出了两个在旁人看来不怎么正经的要求,一个是要足够漂亮
,最好是天香国色,这样日日相对也赏心悦目;因为他以后是要上战场的,所以对读书并不上心,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一类的情调,他也只当是麻烦事,并不愿意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所以他对妻子的另一个要求便是性格直爽,就算是不识几个字也是不妨事的。”
“至于家世之类,他反倒不怎么在意。”傅里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偏偏老太太心疼孙子,一味地满足他,所以之前举办宴会才会不论身份,几乎将京城里的大半官宦人家都邀请到了府上做客,如今都已经挑好了四五个满足条件的姑娘,只等兰哥儿与她们远远地瞧上一眼,看谁最合他眼缘儿,便要定下了。”
皇后并未在意傅里话里话外的拒绝,而是好奇问道:“你又是个什么想法呢?这儿女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你这个做母亲的看中了哪位家世不错的姑娘,想来老太太也不会拒绝吧?”
傅里笑了笑:“皇后说笑了,我虽然是侯爷的夫人,却只是个填房,也不过是兰哥儿的后娘而已。这兰哥儿的婚事,我自然是能不沾手就不沾手,也免得被人说了闲话不是?何况,兰哥儿的婚事真要让我来安排的话,我恐怕比老太太还要不着调呢。”
“哦?”皇后好奇,“难道你对兰哥儿的婚事还有其他的想法?”
傅里有些摸不准皇后的态度,于是刻意往夸张了说:“要我说啊,这男女婚事根本就没必要牵扯到家世,只要儿女自己喜欢,就算对方是贩夫走卒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兰哥儿喜欢漂亮的,那就给他找个倾国倾城的,他要是喜欢的直爽的,那就给他找个性情活泼说话不遮遮掩掩的,实在没必要考虑家世。”
话音刚落,皇后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就在傅里一头雾水的时候,皇后转身对着旁边的屏风招了招手:“妙玉,可是知道人家对儿媳妇的要求了?快出来吧。”
傅里顿时挺直了背脊,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虽然她刚才没有说一句妙玉的坏话,但她说的那些标准却几乎是与妙玉完全反着来的,若是皇后非要将妙玉许配给兰哥儿,这话让她听到可不就坏菜了?
没一会儿,妙玉就顶着一张布满红霞的俏脸,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等人走到皇后身边,皇后一把将人拉到旁边坐下,这才笑着转头看向傅里:“妙玉是她以前的法号,因为是从小抚养她长大的师父取的,我们便直接将之当做了她的乳名儿,也算是提醒她不忘恩。”
傅里恍然点头,她就说之前仿佛记得妙玉已经改了个徒妙的名字。
点头之后,她又赶紧起身给妙玉行礼:“郡主千岁。”
妙玉也跟着起身行礼:“侯夫人好。”
等两人见完礼,皇后笑着开口让两人坐下:“之前妙玉几个去参加顾家的宴会,侯夫人恐怕吓坏了吧?”
傅里赶紧摆手:“皇后说笑了,几位公主郡主出现在宴会上,我们只会觉得荣幸,怎么吓到?当时见到几位金枝玉叶的……”
她话还没说完,皇后就笑着打断了:“本宫又不是皇上,你在我面前没必要这般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还以为本宫多可怕呢。本宫今日将你叫进宫,也是为了问问兰哥儿的情况,若是他与妙玉合得来,也确实打算将他们两个凑一对儿。”
傅里眉心一跳,不过好在她进宫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很快就稳了下来。
不过皇后仍旧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一丝丝端倪,于是笑得更加开心:“不过现在,本宫打消了主意。”
傅里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这才克制着没让自己露出太高兴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