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怔住:“那姑娘身份如何?”
傅里笑了笑,一脸的不以为意:“那姑娘的父亲是商人,家世比起咱们定威侯府自然是过于低了,只是我却并不在意。只要那姑娘真能长成锦哥儿喜欢的样子,就是将她娶回家,想来锦哥儿也没有什么意见。”
老太太整个人都有些发愣,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女儿:“可就算真的与自己的喜欢的人结为夫妻,也不一定会过得好吧。”
她女儿不就是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可最后的结果呢?年纪轻轻就走了,害得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外孙更是在家中备受磋磨,之前更是险些落得被人卖入那等肮脏之地的下场。
“当然不能与一个只是自己喜欢的人成婚啊,”傅里笑了笑,“最好是两个两情相悦之人结为夫妻,若是找不到这样的人,那与爱慕自己的人成婚,也远比和自己喜欢之人在一起要来的幸福。当然,这也并不绝对,成婚对象的人品比喜欢不喜欢的还要更加重要。”
老太太转头看向傅里,忍不住问道:“你呢,你与明径之间究竟是两情相悦,还是单方面爱慕?”
傅里愣住:“您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但想到从她嫁给卫烆之后,似乎从未与老太太提起过两人感情,她又有些明悟
她对卫烆是什么样的感情,老太太恐怕至今还不知道,但作为卫烆
的母亲,她对儿子的感情动向肯定是一清二楚的。听到自己说起爱与不爱的问题,她会担心自己只是被卫烆的爱慕打动而选择了嫁给“一个爱我的人”,实在再正常不过。
做母亲的难免担心自己的儿子在婚姻当中吃了亏,她也理解。
傅里笑了笑,认真地看着老太太的眼睛:“我要求更高一些,嫁人必须嫁给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男人才行。”
老太太不但不为她这话生气,反倒紧跟着笑了起来。
过了会儿,老太太像是终于想通一般,开口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给兰哥儿找一个他喜欢的姑娘吧。家世什么的,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想想确实不怎么重要。明径位高权重,以后指不定还要往上走,若是给兰哥儿定一个家世太好的未婚妻,也许反倒不好。”
但太差了,老太太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所以不久之后,老太太便分作好几批,给所有勋贵,以及五品及其以上的家中有适龄姑娘的人家递了帖子,邀请他们来定威侯府参加品茶宴、赏花宴等各种名目的宴会。
于是很快,京城上下都知道了老太太这是在为卫烆的独子卫若兰挑选未婚妻。
最让人振奋的是,从老太太邀请的这些人来看,她对卫若兰未来妻子的家世并不如何看重,只要还过得去,就能被她列为候选人。
虽然知道定威侯府挑选未来主母的条件肯定相当苛刻,但很多人家自认自家姑娘除了家世,从来不比其他人差什么,可偏偏这世上最难跨过去的一道坎儿就是家世。如今难得有一个最顶级的勋贵挑选未来主母不看家世,这些家中有适龄姑娘的人家,可不就动了心?
这个消息传开后,只要是家中有适龄姑娘的人家,都恨不得立刻将人送到定威侯府,好让老太太知道自己女儿的优秀,从而将自家姑娘娶进定威侯府坐享荣华富贵。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
消息传开后,不但是卫烆在上朝时总被同僚打趣,就连卫若兰在学堂也难免被自家兄弟取笑。
卫烆那儿情况复杂,不过他手段不错,也能应对,而暂时还年幼,对这种情况不太会应对的卫若兰又基本上是族学、侯府、演武场三点一线,几乎从来不到其他地方去,竟然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本来以为这事儿会平平淡淡地过去,只等着老太太与傅里将满足卫烆喜好的姑娘挑选出来,这事儿就尘埃落幕,不会再被人提起,谁成想,在事情尘埃落幕之前,这事儿竟然还生出了一些变故?
这变故还不是小打小闹,而是让卫烆都必须打起精神的大危机
危机来自宫里,来自贵妃娘家。
之前就说了,卫烆与顾学士都是雍和帝的心腹,两人又都做到了高位上,他们子女的婚事自然备受瞩目,一举一动都被皇家看在眼里。
顾学士家中四子二女,四个儿子年长,都已经娶妻,长女也已经嫁人,只剩下一个嫡女。
但顾学士身份特殊,皇上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娶顾学士之女为皇子妃,于是顾姑娘的婚事虽然备受瞩目,但皇家也不会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卫烆却不同,他没有女儿,却有两个儿子。
公主自然是不可能嫁给卫烆的两个儿子的,雍和帝又不傻,宫里的那些人也不是想要与卫烆结仇。但不能做驸马,卫若兰也同样可以成为这些皇子的拉拢对象不是?
这位贵妃在潜邸时就颇得宠,二子一女也都已经长成。
两个儿子总不能全都参与夺嫡不是?于是贵妃定下策略,让长子在前朝干实事儿,以自己的真本事获得皇上看重,而次子则在皇上面前撒娇卖乖,已成功成为皇上最疼爱的成年皇子。
但只是这样怎么够?
贵妃虽然能生养,娘家却身份低微,实在拿不出手。
为了拉拢更多的势力,贵妃干脆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权贵家的嫡次子,同时还将娘家所有侄子侄女的婚事都当做了联姻的筹码,将每一个侄子侄女的婚事都利用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