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里一愣:“若是你祖父祖母不高兴了,我们还是告辞吧,你也好赶紧到你表哥家去。这个时间,你侄儿的满月宴应该还没开始呢。”
卫若兰摇头失笑:“傅姨,你这话就小看父亲吧?虽然一开始老太爷与老太太确实有些不高兴,但很快便被父亲安抚下来了。况且您是不知道,经过这几年的周旋,老太太对您可不知道有多好奇,又有多想要见您。您要到京城来这事儿,若非父亲一直瞒着,老太太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傅里却没有相信卫若兰这话:“你也不必只编瞎话来给我听,像是我这样的身份,别说是还带着一个孩子了,就算是如今还是黄花大闺女,想来府上老太太也是看不上的,怎么可能因为我的到来感到高兴?”
她这话说完,卫若兰还没怎么样,锦哥儿就觉得不高兴了:“娘亲,若是兰大哥的祖母不喜欢您,我们也不要喜欢卫叔叔了。”
傅里觉得好玩儿:“你不是挺喜欢卫叔叔的吗?”
锦哥儿冷哼:“虽然我很喜欢卫叔叔,但又不是只喜欢卫叔叔,娘亲对卫叔叔也不是非嫁不可不是?您长得这么漂亮,光是巴州府内想要将您娶回家的人都好几十,您又不愁嫁。再说,您之前不是说了,您一个人带着锦哥儿生活也挺好的,嫁不嫁人都无所谓?若是卫叔叔的母亲真不喜欢您,您还是不要嫁人为好。”
卫若兰脚步一顿,转头好笑地看着锦哥儿:“锦哥儿你在父亲面前说话可要小心些,若是让父亲听到这话了,他可不会顾忌你是傅姨儿子的身份,保证立刻将你提溜到我家的练武场,好好教导你一下。”
说完看了眼锦哥儿小身板儿,“啧啧”两声,“不是我说,就锦哥儿你这小身板儿,在父亲手底下连一招都过不了,到时候只有被练得哭爹喊娘,话都说不出来的份儿。”
想到卫烆以前教他习武时的种种表现,锦哥儿难得生出了几分退缩。
但很快,他便挺起了胸脯:“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卫叔叔因此就对我生出不满,只能说明他心胸狭窄,这样的人就更不是娘亲的良配了,只能淘汰!”
“噗哈哈哈”
傅里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卫烆看出锦哥儿脸上的认真,反倒觉得头痛不已
若是被父亲知道锦哥儿会这样说的根由是在自己,父亲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因为这一变故,卫烆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只顾埋头往前走。
傅里本以为卫烆与其父母都不在府上,定威侯府中应当只有卫若兰这一个主子在才是,然而等三人来到花园的时候,却发现湖心亭竟然已经坐了两个人。
走进一看,竟发现那两人一大一小,很像是母女。
事实却并非傅里猜测那般
因为这两人虽然瞧着年龄差距有些大,其中一人的年纪更是比傅里小不了几岁,但她头上梳的发型却不是妇人髻。
在古代,无论是已经嫁人还是曾经嫁过人,都是要将所有头发梳起来,做妇人打扮的。
两人当中年长的那位虽然年纪大了,但若无意外,应当仍旧云英未嫁。
这样的两人出现在定威侯府,傅里难免在心里猜测二人身份,只是囿于信息不足,实在摸不着头绪。好在卫若兰很快就叫破了两人身份,给了傅里一个答案。
卫若兰一开始还以为湖心亭坐着的两人是丫鬟,然而等走近能看清两人面容后,他当即皱紧了眉头,面露不虞:“小姨,表妹,你们怎么在这儿?我怎么不曾听人通传你们到府上拜访?”
两人赶紧起身,年幼的那位听到卫若兰的质问立刻羞红了脸,低着头讷讷不能言。
反倒是年长那位面色如常:“我是你母亲嫡亲的妹妹,是你嫡亲的小姨,难道还不能到定威侯府做客了?”
卫若兰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再开口时语气变得非常恶劣:“就算你是我母亲嫡亲的妹妹,你也不过是定威侯一门再寻常不过的亲戚,上门做客之前需要先递上拜帖,等主人家有空的时候再上门,这样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还有,我在家并未听到有人通传,你们究竟是怎么进门,又是靠着什么办法一路畅通无阻地从大门来到后花园的?”
卫若兰态度如此恶劣,他小姨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卫若兰,你就是这么和小姨说话的?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你难道连最基本的长幼尊卑都不懂吗?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的这些不三不四的,一点儿人情世故、交往规矩也不懂。”
说着,她眼神还止不住地往傅里的身上瞟,视线落在她出众的容貌上,当即呼吸一窒,眼里盛满了嫉恨。
卫若兰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又或者注意到了,他半点儿也没放
在心上:“我是卫家的儿郎,卫家的长辈对我的教养喜欢得很,就不劳你这个赵家的女儿到我家来指手画脚了。”
说完,他突然上前一步,眼神阴狠地看着对方,“我再问一遍,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赵家姑娘被卫若兰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扬着下巴开口:“我怎么进入定威侯府的?当然是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的。老太太对我喜欢得紧,早就允了我可以随意进出定威侯府的话!”
这话一出,傅里明显见到卫若兰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