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叫我二人刘大刘二就行,我们是兄弟。”
傅里点头,那刘大才笑着结果田大娘手上的礼物,在前面引着三人去了后花园。
还是在上次那个湖心亭,卫烆正握着笔,皱眉看着什么公文。
走到湖心亭前,刘大停下脚步,唤了一声:“卫大人,傅娘子到了。”
卫烆的思绪似乎被手中公文牵制住了,并未听到刘大的声音,等刘大再唤了一声,他才茫然抬头,等对上傅里的眼睛,眼底瞬间清明起来:“傅里,你来了。”
顿了顿,他腾一下起身指着旁边的石凳开口,“快快请坐!”
傅里有些犹豫:“我今日前来只为道谢,若是卫大人公务繁忙,我还是放下礼物便告辞离开……”
“不用不用,”卫烆语气中竟带了两分不易察觉的慌乱,手上一直没有放下的毛笔也被直接甩到了笔架上,又三两下将桌上的公文纸张全部放好,这才开口说道,“我只是趁着你没来的空隙处理几件小事而已,没什么大事。今日我在家中本就只为等你而已,你……”
他眼神微有几分飘忽,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傅里挑了挑眉,想着之前卫烆处理公文时的神色,怎么也不像是在看什么小事儿而已。
但卫烆既然这样说了,傅里也没想辜负他的好意。
毕竟,她今日可是上门来道谢,而不是上门当个杠精找茬来的。
这般想着,傅里便点头,抱着锦哥儿坐到了卫烆对面。
卫烆挥挥手,刘大便带着田大娘下去放置礼物去了。
卫烆很快坐下,第一时间,便看向了傅里怀里的锦哥儿,他眼神儿好,一眼便瞧出了锦哥儿今日精神不太好,也不知是爱屋及乌,还是锦哥儿这样的神情真的太容易让人动容,反正卫烆这么一个一向奉行男儿留血不流泪的大男人,心里竟也泛出了几丝细密的心疼。
他看向傅里:“锦哥儿这是怎么了?”
傅里下意思用脸颊碰了碰锦哥儿的额头,发现锦哥儿额头的温度又褪下少许,心里放心许多。
然后,傅里才抬头看向卫烆,本想直接说锦哥儿着凉生病,但想着那香料的毒性,话到嘴边绕了一圈儿,还是决定将事实告诉卫烆:“我昨日不小心,让锦哥儿中毒了。”
“中毒?”卫烆非常惊讶,“锦哥儿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有人给他下毒?”
若真有人对一个婴儿下毒,那他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对一个小孩子都能下狠手的人,真的还能称之为人吗?
傅里摇摇头:“那人应该不是针对锦哥儿,只是我没注意,撞上了。”顿了顿,她笑道,“说来让锦哥儿中毒的那个人,卫大人已经将他抓了。”
昨日中午时分,傅里便从周公口中得知,那几个上门闹事的捕头捕快,为虎作伥的通判大人,以及薛家派来的仆人,全都在昨日到周公面馆闹事之后,被卫烆让人抓起来审问了。
卫烆愣住,旋即反应过来:“是薛家派来的那个人?”
想着
那个薛家仆人本就想要针对周公面馆,他忍不住开口,“你真的确定那人不是有意给锦哥儿下毒吗?他本身就想破坏周公面馆开业,想来与你有仇才对。”
听到卫烆问话,傅里还以为卫烆是从那人口中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当时就提起了一颗心脏,整个人全身紧绷,就跟护崽的母狮子似的,恨不能将那个想要害她孩子的人咬死才能甘心。但听到后面卫烆怀疑的原因,她紧绷的心脏一下就松了。
傅里叹了口气,想了想,干脆开口:“薛家那人,并不是冲着周公面馆来的,更不是冲着我来的。”
卫烆双眼微眯,意识到傅里也许知道什么重要消息。
而傅里也没有辜负他的期盼,直接开口,将周公年轻时候的遭遇一并说了出来。末了,她心疼地叹气:“周爹爹最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遭遇了这般严重的打击,若非家人尚在,之后又有了娇妻幼子,他就算不会一蹶不振,恐怕也会选择与那薛家人拼他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但有了在意的人,他也只能选择一直将此事隐瞒下来。”
“钱大会选择搅和到江南那一滩浑水当中,其实也有为周爹爹报仇的想法。”
卫烆神情一顿,心道难怪。
他看傅里为人相当正派,而那钱大却是个喜欢剑走偏锋,行事狠辣,颇有些偏激之人,傅里会对钱大有那么深的信任,还愿意将甜菜这样的好东西告诉钱大,让他用来为自己谋利,挣取地位权势,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但若是因为周公,这便十分正常了
傅里既然会选择认下周公周婆这对夫妻为义父义母,自然是因为她真心喜欢两位老人,对两位老人感情很深。而钱大到江南若是因为周公,傅里会这样做,反倒没什么值得在意了。
尽管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但卫烆却扎扎实实地松了口气。
傅里不知道卫烆因为这段话生出的许多想法,仍旧继续说着:“周爹爹以前告过官,但当时的知府被薛家拿钱收买了,所以不但没有为周公伸张正义,反倒将周公抓了起来,之后周公的儿子想要救人,反倒被那些人抓起来想要屈打成招,他不愿,便被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活活打死。”
“我会将这话告诉你,也是因为觉得卫大人身份尊贵,与那薛家人绝不是沆瀣一气之人,希望卫大人能为周爹爹伸张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