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几个捕头捕快当即撒丫子就跑没了踪影。
等人消失了,几位老客才忍不住叮嘱胡掌柜:“胡掌柜,你这样不行啊,他们之前都险些将新店开业给毁了,你怎么还能好声好气地邀请他们进店吃面呢?您难道就不生气,就不恶心吗?”
胡掌柜叹气:“我如何不生气,如何不恶心?可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还有句话叫小鬼难缠。那捕头又是官儿,又是小鬼,咱们就是一个开店的,如何得罪得起?今儿个是正巧遇上了几位好心的官兵老爷,可明日官兵老爷走了,我们还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他做掌柜这么多年,早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这样的事儿,都习惯了。
说话那人听了,也不禁叹了口气。
今日开业,店内繁忙,胡掌柜也不好一直站在店外与人说话,于是又说了两句,便直接进了店里。
他却不知道,原本让他担心不已的捕头捕快们刚回到府衙,便立刻被人给捆了。
而且不久,被捕头捕快们供出来的通判大人,也被抓了起来。
卫烆没想到,他本来以为只是给傅里处理一个麻烦,顺便将府衙里的蛀虫给清理了,谁知道竟然从那通判嘴里问出了一个完全没想到的人名
薛仁吒。
要说这人有多出名,又或者官儿有多大,又或者人有多重要,那不至于:这人如今也才是个从五品的官儿,而且还是个京官儿,实在算不上起眼。
但这薛仁吒却有一个特殊身份
他是金陵四大家族薛家唯一的官儿,若是没有这个薛仁吒,那薛家在金陵那边儿就跟睁眼瞎子似的,完全摸不着这夺嫡的边儿。
但正因为有了这个薛仁吒,薛家不但参与进了夺嫡,还靠着四大家族的贾史王三家的关系成了太子的亲信,带着薛家成了太子在江南的钱袋子之一,而且是最大的那个钱袋子。
其他人不好说,可他跟的这位四皇子,对金陵的四大家族那可是深恶痛绝,只要不是在皇上面前,他就从来不来吝惜于表现出自己对四大家族的厌恶。因为这,四皇子直接与皇上的亲信荣国公贾代善并史侯爷史百擂二人交恶,每次上朝总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所以这位出自四大家族的薛仁吒,就这么入了四皇子的眼,同时也在他们这些投靠了四皇子的人这人挂了号。
说实话,他都跑来巴州府城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做官儿了,竟然还能遇上与薛仁吒相关的事儿,实在让他心情复杂,简直又痛恨,又惊喜。
不过这位通判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他在巴州府做官儿不到五年,前年才被薛仁吒收买,对那薛仁吒为什么会去找周公面馆的茬儿,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今次也不过是拿钱办事,而且欺负的也不过是个商人,所以他根本就没去追问原因。
卫烆直觉一向很准,明明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便立刻下令严查,一定要这薛仁吒与周公面馆之间的渊源给调查出来
那薛仁吒年纪大了,要不是他退下后薛家便朝中无人,以他的年纪,早该致士了。四皇子不愿放这人荣归故里,却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卫烆敏锐地知道,若是能将两者渊源调查清楚,这薛仁吒绝对讨不了好。
新店开张,傅里这个老板本来是不应该缺席的。
可是她当时抱着锦哥儿坐上马车才赶到分店的时候,还没进店,风突然吹来一阵熟悉的香气……
傅里险些吓死,赶紧抱着锦哥儿就往店里跑,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锦哥儿还是嗅到了那股香气,并很快开始发热。
这下子,傅里哪儿还有心情守在店里?
胡掌柜也理解傅里的心情,当场做了保证,绝对不会让新店出事儿。傅里这才吊着一颗心,抱着锦哥儿去了附近的医馆。
这次遇上的大夫医术仿佛要高明许多,他听了傅里的话后,细思片刻,探手让傅里将手伸给他把脉。
傅里愣住:“这事儿同我有什么关系?”
大夫摸了把胡须,眉头紧锁:“老夫倒是知道过敏这种病症,可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知救治过多少病人。就是这过敏的,也治过不少。但其中大部分人的过敏病症,其实都是父辈传下来的。但你与令公子一起闻到了香味儿却没有半点反应,所以老夫想要给你把把脉,看你你是否真的一点儿影响也没有。”
傅里赶紧点头,伸出右手放在大夫上。
因为离了一只手,锦哥儿又开始呜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那声音一点儿不响亮,委屈到了极点,听得傅里心里绞痛,简直恨不能赶紧将人抱在怀里,以身代之。
可是不能。
傅里一手抱着锦哥儿,强忍难受撇开头。
那大夫叹了口气,将手放在了傅里的手腕上。半晌,他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不对,你孩子不是过敏!”
傅里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顿了顿,她紧跟着开口,“难道我的身体也受到了影响?”
大夫点头:“只是你身体健康,所以影响有限,若是再晚些,老夫来把脉也许都摸不出什么究竟。老夫可以确定,你孩子这是中了毒。”
“中毒?”傅里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说,那个香料有毒?可是那人熏这那股子香味在面馆附近徘徊好几天了,应该也遇上了不少小孩儿,怎么可能只有我的锦哥儿发烧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