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傅里也很有自知之明
卫烆瞧着年纪不大,估计和她目前一样,也就二十五六七的样子,放在现代的话许多人甚至还没谈过恋爱;可若是放在古代,估计他不但成婚了,孩子都已经生了好几个。而且她能看出,卫烆的家世必然非常不错,与自己完全是云泥之别。
如此种种,自然让傅里心里生不出一点儿旖旎心思。
她是个冷静的人,根本不可能给这种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感情任何生根发芽的机会。
虽然卫烆眼神真诚,态度也相当认真,但两人之间的客观条件不曾改变,傅里的态度自然也会一如之前。
她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卫大人,我们可能并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卫烆有些吃惊,他想过傅里会犹豫,却不曾想过她会这般坚定又果断地说出拒绝。
这样的态度机会要让他以为自己在傅里的眼里毫无魅力,甚至是让她避之不及的存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事实。
傅里是个对感情相当认真的人,并不打算随便说个理由敷衍卫烆。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措辞,然后解释道:“卫大人,我以为我们两人之间的身份条件相差明显,你自己也能意识到才对。”
卫烆皱眉:“只是因为这个?”
“卫大人,我只问一句话,”傅里神情严肃,“你能为你自己的喜欢负责,为你喜欢的人负责吗?比如说,如果我也喜欢上你了,你能娶我吗?”
见卫烆马上就要回话,傅里赶紧开口打断,“卫大人,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则你回答得太轻浮,我可能一句话也不相信。”
卫烆愣住,旋即听话地认真思索起来。
首先,傅里的过往与条件对他来说,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
无论是曾经给人做过妾,还是最近一年怀孕生子,身边跟了个才几个月大的儿子,甚至她远在京城的父母,以及在巴州府城又认了对义父义母的事儿,他都了然于心。
他不是那种不愿意负责任的人,他会对傅里表达出自己的喜欢,自然是因为他觉得傅里的条件他可以接受,并可以为了自己的喜欢负责才会开口。
但卫烆突然意识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他对傅里了解至深,甚至她自己都不一定有他了解得深,可是傅里对自己,却很可能除了个官职与姓名……便一无所知。
卫烆当即正色起来,以一种相亲的口吻介绍自己:“我叫卫烆,字明径,现居京城。家中人口简单,只有一对年纪颇大的父母,以及早亡姐姐留下的外甥。父亲袭了祖上的爵位,现为三等男爵。外甥年纪也大了,前两年已经娶妻,如今分府另住。”
顿了顿,他微有些小心地解释,“至于我的话,若是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我应当是要继承父亲的爵位,袭一个一品或三品的将军。不过年少时我选择了上战场,可能天生就擅长打仗,于
是很容易就获得了军功,然后职位一路往上升,身上爵位也越来越高,最后变成了威定侯。”
傅里愣了下,总觉得这个威定侯有些耳熟。
许是傅里的神情太过严肃,卫烆误以为她是被自己的爵位吓到了,于是赶紧解释:“只是一个爵位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若是子孙争气,也许还能多传几代,若是子孙不争气,传个一两代也就没了。实在没必要因此心生顾虑、”
傅里思绪被打断,抬眸瞪了他一眼:“既然爵位这么没用,你倒是别到战场上去以命相搏啊!”
卫烆顿住,无奈闭嘴。
但傅里能看出,卫烆眼底仍有些着急慌乱,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里摆摆手:“我并未因为爵位就心生害怕。毕竟在我得知你的爵位之前,你我二人的差距便已经足够巨大,这个爵位不过是将原本就难以追上的差距拉得更大了而已,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卫烆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伤。
见卫烆不说话了,傅里皱眉催促:“还有呢?你今年多大?婚配与否?家中可有通房小妾?是否有孩子?你对我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是想要将我纳了,还是愿意八抬大轿娶我回家?”
在这些真正值得在意的东西面前,再高的爵位也都是个屁
毕竟不管卫烆的爵位多高,就目前而言,跟她也毫无关系不是?若是他已经有了个儿子,他的爵位就与她更没有关系了,她为何要去在意一个爵位,而不是关注其他更实际的问题?
她愿意多嘴问这么些问题,也是因为卫烆之前表现相当坦诚,且目前说出的条件并无让她介意之事。
就目前看来,卫烆尚未触她雷点,让她还愿意听他继续介绍。
卫烆沉默地看了傅里一眼,然后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我今年二十有七,曾经婚配,妻子是父母挑选的世交之女,不过因为我常年上战场,与妻子的感情……”几乎称得上是没有感情,不仅如此,因为他没能尽到身为丈夫的责任,每次见面,妻子对他还诸多抱怨。
他也曾想过与妻子好好培养感情,可是战况不等人,他只能怀着歉疚的心情一次次地离开家人上战场。次数多了,妻子似乎也懒得抱怨了,夫妻之间的感情却跌入了冰点。
若不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父母担心他出了意外,逼着两人留后,也许两人要不了几年就会和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