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作罢,不再多想。默默安慰自己,也许他是神经敏感过度了,如此爽快答应是玛丽爱他的表现,不是吗?
两人约定好上了船。
回程比来时要快,十三天后抵达伦敦。
有关「方块k」偷窃财政部长的机密红箱一事,三个德国佬根本不知内情。正如推测,他们不知道金伯利就是鼎鼎有名的神偷。
这一桩劲爆的白厅丑闻,尚未爆出就消弭了。
另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四天前,就是愚人节当天,杰基尔医生在昏迷了一个多月后清醒了。
回想起来,过程异常凶险。
三月的最后一天,特殊病房内的凶恶男人突然病情恶化,心跳一度停止。
生死关头,厄尔森律师丝毫不抱希望地给昏迷男人喂了一颗药,正是杰基尔医生贴着「海德」标签的那瓶药。
一共三片,华生取走一片做了毒理检测,没有发现已知的毒素。
给植物做实验后发现,它能促使植物疯狂生长又是在某个临界点突然猝死。也给老鼠灌了一部分药物,一夜过后,老鼠居然长出了两条尾巴。
究竟是什么样的药理作用,需要再进一步研究。但仅剩下两片药片了,已经不能分出用作实验。
三月末,昏迷的男人一度病危。
厄尔森律师做出了艰难的决定,赌一把大的,给男人用一片药。
情况不能更糟糕了。不吃药可以确定是一个死字;用了药,也许男人能变回杰基尔医生的形态死去。
用药一个小时后,当愚人节到来的零点钟声敲响,病床上发生了惊悚一幕。
凶恶陌生面孔的男人,慢慢变身成为了熟悉的杰基尔医生。
说不清是具体医理,可能是强烈刺激下身体机能迅速提升,不只发生了变身,杰基尔也勉勉强强睁开了眼睛。
修养了四天。
杰基尔医生依旧身体虚弱,但没有回避和玛丽见上一面。
“事到如今,我确实没什么好继续隐瞒。是我制作了变身药剂,因为我想要分裂出身体里的「恶念」。”
杰基尔医生说着,眼中闪过异彩,正是他对于探索未知事物的一抹迷恋。
“您知道的,这不是精神分裂,而是彻彻底底将善与恶区分成两个人。很诡异也很天才的药剂发明,不是吗?变身药剂,让你变身成与自己截然相反的那一种人。”
玛丽承认这是一种耸人听闻却又令人跃跃欲试的药物,联系到曾经听说让人转化为狼人与吸血鬼的药剂,她有了一个猜想。“您认识德古拉吗?据说他和吸血鬼有点关系。”
杰基尔医生却摇头,“不,我不认识。开始制作变身药剂,是和加勒比海的无名岛有关。我听厄尔森说您这段时间是去中美洲了,想必已经见过那个刻着圣甲虫图样的山洞。正是使用那个岛屿的植物,我提炼出变身药剂的核心成分。”
“这样啊。我猜测特殊植物很难被成功移植种活,起码您没能在英国成功培育出药植,对吗?”
玛丽看到杰基尔医生点头,她无不遗憾地告之,“很抱歉,我要通知您一个坏消息。那座小岛的植物被海盗们一把火烧光了。”
“什么!”
杰基尔医生猛地坐直,又是颓然地斜靠到了床头。
“没有了,没有原料了。这是我第二次服用变身药剂,服用后一个小时内生效,整个人都是虚弱状态,谁想到会有人潜入实验室偷东西把海德给打晕了。以后却也不会再有海德了。”
变身药剂,吃一片成为另一个人,要变回来需再吃一片。
其中涉及到一个问题,另一个人为什么甘愿变回来呢?此处像是主人格对副人格的精神控制,提前在潜意识中命令迫使他在某个时间点必须服药。
问题来了,这种变身药剂潜藏一种致命危机。
随着另一个人不断出现,他的精神力会不会越来越强大?而不再被主体控制?
如今却无法验证。
原料被烧毁,而药瓶里的最后一片药在杰基尔医生醒来后,厄尔森律师当场将它毁去。
原因很简单,厄尔森因为不想再让凶恶的海德有再次出现的可能,总觉得那人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玛丽略有遗憾,她不否认很好奇想尝试变身药剂,但生活总不能事事尽如人意。
好在也不全是坏消息。杰基尔医生没有否认是他取走了无名岛上的箱子,他以变身后「海德」的名义将密码锁宝箱存入了银行。眼下,将存单与提取码都给了玛丽。
那是一个二十八寸的密码箱,通体合金打造。
顶部有七个锁位的阿拉伯数字密码锁,锁下方铭刻一句话:「圣甲虫的秘密,一次性开启。密码错误,箱内启动自毁装置」。
杰基尔医生表示是拿到了费特巷199号墙砖里的海图,按图索骥找到中美洲的海岛,但没有获得与密码锁相关的任何提示。
这个七位数字密码,却藏在几块圣甲虫社徽章的背面刻字上。
此前,迈克罗夫特依据阿兹特克族二十进制的数字规律,破译了徽章藏秘,得到「2,10,8000」这组数字。
当玛丽取出密码箱,输入七位数字,终是找到了圣甲虫社藏起来的秘密。
箱内是一卷卷便于长久保存的羊皮,共计四十九份,几乎都是圣甲虫社的各种诡异研究成果,例如此前遭遇过的精神控制术、复活阵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