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场空,不只是海盗们被突袭俘虏了。
昨天中午,一船海盗十四人已经找到了海图上的小岛。
小岛不大,没有遇到动物,只有一些他们认不出的杂草,可以用荒凉去形容。半天就足以逛完全岛,而他们压根没有发现宝藏。
“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地上有个长方形的大坑,大概是三十寸的行李箱的大小。但里面什么都没有,边上堆着一些土,看得出来坑里埋着的东西早就被人搬空了!”
德国佬说着就郁闷,他们终究是晚了一步。亲眼所见之后,不得不死心认宝藏九成九是被杰基尔医生取走了。
前前后后白忙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海盗们气不过,放了一把火,烧了小岛植被以泄愤。
要说他们为什么没有在出海绑架杰基尔问个清楚,那是因为早就听说杰基尔失踪了。
午饭过后,结束了对海盗的审问。
玛丽和迈克罗夫特也上了无名岛。一眼望去,岛上几近一片焦枯,只剩零星几棵树半死不活地残存着。
这场景有点眼熟。
多年前,两人登上女巫镇之侧的黑砂岛,那里据说生活过服用药剂后可以变身为狼人与吸血鬼的人群。
当年第一次登岛遭遇过一场毒杀案,不得不趁坐热气球飞天离开。第二次登岛,就是看到一片焦灰,岛上的一切都被大火焚烧了。
宛如昨日重现,这个小岛也没剩下什么了。
进入有大坑的山洞,岩壁上刻着一排图案,是各式各样的圣甲虫。
地上的大坑昨天被海盗们不甘心地二次深度挖掘,哪怕掘地三尺,挖得更深更大,但仍旧毫无收获。
当下,两人还是要重新摸查一遍。
整整一个下午搜岛,没有再遇上第二处有圣甲虫标记,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掩埋物品。
没有了。
两人也是来迟一步,没能在这里发现秘密之物。
有时,一些事正是如此。即便推理完全正确,但缺了一点点时运,到头来只能是徒劳无功,遗憾错失。
两人在日暮黄昏中,踏着如血残阳来到沙滩。放眼望去,先是看到了他们的船,而船的背后是无尽夕阳。
海天一色,落日熔金。
海面似燃烧起连绵火焰,绚烂的红与墨色的蓝相接相融。绮丽色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的,奔向海岸。
此刻,海风凉爽,沙滩潮湿。空气安静,小岛沉默着。
迈克罗夫特终是打破沉默,“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杰基尔医生能醒来,还是可以询问被挖走的东西藏在哪里。
如果杰基尔医生没有获得过圣甲虫社徽章,就不知道密码暗语。他可能只是把整个藏宝箱带走了,不一定能打开它。”
“我不否认这种可能。”
玛丽也罕有地叹气,“但我们都明白,杰基尔医生能否醒来要看上帝的意思。这几年一路深挖,就差一步可以发现圣甲虫社的秘密,到头来却要接受它不知被深藏在何处的结局。迈克,你没有一些小郁闷吗?”
“我有。”
迈克罗夫特并不否认,却对玛丽笑了起来。
“不过回想一路寻来,这是一场有您在身边的冒险探秘之旅。某些小郁闷就微不足道了。”
玛丽侧目,“恭喜!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您也成功地掌握花言巧语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
迈克罗夫特说得认真,凝视着晚霞余晖中的玛丽。
一时间,迈克罗夫特有点出神。
此刻,晚风徐徐,夕阳无限好。他却看到了比霞光更瑰丽夺目的美景,是近在眼前的人。这一幕让他情不自禁地手指微动,想要用余生珍藏。
“玛丽,我有一件事想说。”
迈克罗夫特忽然开口,明知眼下可能不是最佳时机,但手上的动作快了一步,从上衣内侧口袋里取出了准备已久的纸。
“您在波士顿说过,鲜花与钻石都不是您想要的求婚方式,而要我想一件有趣的事。现在,请允许我展示给您看。”
这是想到求婚的好点子了?
玛丽接过了这张薄薄的纸。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不按常理出牌,也很好奇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要用什么打动她。
摊开,上面是一段文字描述以及一幅建筑施工图。
玛丽低头垂眸一看,顿时眼中充满了笑意。
最顶端是一行标题:『蓓尔美尔街地下秘密通道挖掘方案——玛丽,随时欢迎您来打劫我』。
迈克罗夫特说出了自己的提案,“您曾经侦办过通过地下道抢劫银行的案件,但我认为您当时未能尽兴,没有享受到挖掘地下通道及打劫的快感。
不如我们亲手在两栋房子之间挖一条地下密道,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串门。或者您想在我们的地下通道里做任何特别的事都可以。”
一步步挖的步骤都罗列好了,至于需要办理那些合法的地产手续,那些琐事就不必玛丽费心。
迈克罗夫特说着下意识抿了抿嘴唇,努力克制着没有表露出紧张的情绪,而隐晦期待地看着玛丽。“您觉得这个提议足够有趣吗?能让您答应与我开始一段婚姻吗?”
这种提议是足够荒唐才对。
正常情况下,它怎么能代替钻戒、鲜花或是其他浪漫场景作为求婚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