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了解得不多,只知道的是哈伯德想要近距离观察一番,再决定是否和明顿先生谈合作。
当下,玛丽自是听到温迪激动的一嗓子,回以对方礼貌微笑,却不认为古堡里刚刚好会有制作热气球的材料。
正如毒理检测的设备不是家庭常备物品,热气球的制作原材料同样不是常备物品。
夜已经深了。
今天不再打击温迪,有些话等到明天查过储物室再议。
礼堂熄灯,各回房间。
抵达四楼,迈克罗夫特确定没有旁人在场才说,“明顿先生,您介意我打扰几分钟吗?”
“当然不介意,您对我永不是打扰。”
玛丽打开房门,取出了纸笔,“有什么话,您直言就好。“
午夜零点,孤男.寡.女能谈什么?
自然是对刚刚尸体死因的某些疑惑。
迈克罗夫特接过纸笔,笔谈是避免了隔墙有耳。
『哈伯德脸上的笑容让我有点在意。最初,我认为可能是qing化物中毒引发的骇笑。您可能听说过在qing化物中毒后,受害者的呼吸变得不规律,然后身体痉挛抽搐,导致了中毒者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而溺死。』
玛丽知道ide rictus(qing化骇笑),那是中毒后无法控制面部肌肉,而痛苦中露出的扭曲笑容,通常伴随着痛苦叫声。①
『尽管都是笑容,哈伯德是死前微笑。他没有发出叫声,这倒可以用身体沉入水池去解释。』
『我查看了哈伯德的口腔,没有苦杏仁味,也没有其他符合qing化物中毒的典型症状,只有一处并不严重的牙龈充血。』
迈克罗夫特取走了哈伯德的牙膏与牙刷,令人遗憾的是孤岛上不可能做更详细的检测。『如果哈伯德是中毒,他可能是乘坐游轮之前就中毒了。』
麻痹呼吸又导致四肢无力的毒物,说少不少,有些会在中毒后十几个小时才毒发。
『今天白天,哈伯德一直在船舱中,三位仆从只说他在隔间里办公,但具体情况没其余人了解。』
迈克罗夫特合理推测像是哈伯德那样的人不会轻易表露出脆弱的一面,即然他是为了见明顿先生而来就更不会中途离去。『说不定下午,哈伯德就有身体不适,但没有表露。』
玛丽点了点头,然后将哈伯德死前读《圣经》一事写了出来。
『我与哈伯德素味平生,暂时无从推测他因何而来。现在情况还不够紧急,想要细查哈伯德的行李一定会遭遇反对。』
的确如此。
如果哈伯德是遭遇了残杀,为找凶手可以顺利成章要求彻查他的随身物品,以及三位仆从的行李。
玛丽却不觉得会一直风平浪静,『有关可能存在的毒物,您有什么猜测吗?』
『或许,您听过死亡微笑毒?』
迈克罗夫特也不清楚配方,『一中古老传说中的毒物,起源于地中海撒丁岛。』
玛丽听过这个名称,它是一中文献里的毒物,据说是腓尼基人发明的。
顾名思义,服用此毒会在笑容中死去。后世学者对其进行研究,有些人主张那是一中植物混合毒,而主要毒素是藏红花色水芹。撒丁岛也是那中植物生长之地。
19世纪不愧是毒杀的黄金时代。
科学正在飞速发展,但法规的不完善让黑暗实验无处不在,衍生出千奇百怪的毒物也就不足为奇。
迈克罗夫特继续写,『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也许是其他品中的毒,具体情况必须要精密检测后才能确定。』
精密检测,是今夜做不到的事。
两人只能作罢,互道一声晚安,各自去休息。
二十分钟后。
玛丽检查了客房的边边角角,主卧、侧卧、客厅、书房等都没有问题后,她取出了毛巾与换洗衣服准备去盥洗室。
正在此时,一道响亮的重物落地声响起。
‘哐当——’
是隔壁迈克罗夫特房间发出的动静,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不是行李箱的重量,比之更重。
玛丽立刻收好衣服,迅速去走廊敲响了隔壁的房门。“老费伊夫人,您还好吗?”
“稍等。”
迈克罗夫特听清来者是谁,很快开了门。但见他半身衣服湿了,脸上伪装的皱纹也花了一大半。
“出现了一点意外,盥洗室的水箱零部件松动,水箱从上面砸了下来。我的运气不错,正在提前检查水箱时它掉落了。没有被砸头,只是被淋湿了而已。”
什么?
玛丽看到迈克罗夫特一脸平静地陈述突发事故,这根本不是他运气好,而是他行事谨慎。
如果是洗.澡过程中水箱砸落,浴缸盛满水之后非常滑,不只难以及时躲避水箱,更会增大摔倒的风险。
此刻,四楼响起了好几道开门声,还有楼梯上也响起了脚步声,其他人也都闻声而来了。
“如果您不介意,这几天在岛上和我一套房吧。反正都是套间,我可以分您一间房。”
玛丽指了指自己的客房,大门未关,“不如去侧卧整理一下仪,我随后就帮您把衣服毛巾拿过去。”
迈克罗夫特扮成老妇,化妆品并不完全防水。何况水箱没有盖子,是一箱水朝他当头砸下。此刻,他的确不适合见外人,不然就要暴露「大红帽」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