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也同样好奇。距离上次新闻报道明顿先生抓获杀人犯,是两年前的秋天,仅在德国柏林范围内。
后来的案件,比如她回美国的那一年以及回到伦敦之后的凶案调查,出名的都是警方,她只收了雇佣费,但谢绝了所有采访与报道。
“明顿先生,如果这让您感到困扰,我非常抱歉。”
佩奇岛主嗓音嘶哑地说,“前年我去柏林度假时,有幸读过您抓获黑乌鸦凶手的报道,对于您的破案本领十分叹服。所以,今天,咳咳……”
古堡管家及时补充,“今天冒昧请明顿先生您第一时间来到这间浴室,是想要确定哈伯德先生的死亡原因。您知道的,度假只开始的第一夜就死了一位客人,这非常容易引发恐慌。”
“原来如此。”
玛丽不动声色,根本看不出来她信或不信这个理由。
她是语气温和地说:“现在需要我来确定哈伯德是不是被谋杀,最好是意外身亡。Well,确定死因也是不错的安抚人心的方式。”
佩奇岛主追问,“那么您答应吗?”
“当然。”
玛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只提出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我希望老费伊夫人一起留下来,她在医学方面颇有建树。”
什么?
希普利以为自己幻听了,一位甜食品鉴的美食家居然很擅长医学?
好吧,他不该小瞧女人。提到最出名的护士,无疑是南丁格尔。那位上过战场的女性护理长,更是开创了女性护理专业。
同理,「大红帽」能够验尸又有什么不妥吗?
希普利竭力说服自己,但总觉得没有办法再直视《甜食品鉴》的某些片段,仿佛曾经书上写的怎么切蛋糕都变成了怎么解剖一具具尸体。
事实上,迈克罗夫特没有随身携带解剖刀的习惯。他并不是专业的医生,更谈不上是专职验尸的法医,只是懂一点医学而已。
当下,先把死者哈伯德从浴池中捞出来。在没有得到家属授权之前,又不是事急从权的情况下,今夜他也不会在死者身上动刀。
只能初步尸检,查一查有无异常细微伤痕。
从头顶头发丝到脚趾脚,目前没有发现明显外伤,那就要一寸寸检查有无针孔等不易发现的伤口。
玛丽则观察着死亡地点,浴池中没有肉眼可见的血迹。
哈伯德身高1.84米,而水池深2.5米。为了确保一般人能够泡澡,圆形浴池内的一侧装有大理石阶梯,根据不同身高可以选择最舒适的高度坐靠在浴池内。
根据仆从的口供,最后关上浴室门时,确定哈伯德坐在浴池内。而按照哈伯德的习惯,他会在有需求时呼叫,不让仆从留在浴室内。
今夜,三名仆从都没有听到呼喊,但哈伯德泡澡的时间超过了半小时。
三人觉得与主人日常习惯不符合就敲了门,没有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直接发现了死在浴池里的尸体。
整个浴室除了木门,没有可供成年人出入的通道。
尽管有一扇敞开的窗户,但气窗很小,即便是玛丽也没有办法蜷缩身体通行,恐怕只有四五岁的孩童可以爬进爬出。
”窗户原本就是开着的。”
仆从A记得清楚,“七月的天气,哈伯德先生都会开窗洗澡,今天也不例外。”
玛丽检查了气窗,没有指纹、脚印等出入痕迹。
再排掉了部分浴池水,近距离勘察大理石阶梯座位,上面也没有指甲刮痕或其他的挣扎痕迹。
这仿佛就是一起浴室意外死亡。
“来到古堡,哈伯德先生都做了什么?三位,请尽可能详细地回忆一下。”
玛丽走出了浴室,在卧室、客厅转了一圈,最后到了书房。
整个过程中已经看不到放在外面的行李箱,取而代之是桌面、地上、柜子中都摆放整齐的哈伯德私人物件。
仆从回答也在意料之中。
哈伯德进屋后,第一件事是洗手又洗脸。
再让仆从A准备洗澡水,又让仆从B与C将行李箱内的物件都取出来放好,像是卧室床铺要换上自带的床单、枕巾等等。
三位仆从训练有素,半个小时就完成了全部任务。
整个过程中,哈伯德坐在了客厅的软椅上,随便翻阅了一本书。
玛丽环视客厅,靠角落位置有一个木制小书架。
一共有32本书刊整齐放置着,而唯一一本放在外面的书就是茶几上的《圣经》。
玛丽拿起《圣经》,“刚刚哈伯德先生在看它?”
“是的。”
仆从B确定,“我在整理客厅时,主人就坐在茶几边上阅读《圣经》。”
玛丽微微沉吟,死者没有佩戴挂坠,目力所及之处的哈伯德私人物品也没有基督教相关物件。“你们跟随哈伯德几年了?他会定期去教堂做礼拜吗?是非常虔诚的教徒?“
三位仆从为难地相互看了看。
主人死了,现在直言他不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那好吗?
”好吧,你们的表情说明一切。哈伯德先生应该工作很忙,所以鲜有时间去教堂。”
玛丽见三人点头,却疑惑更深。书架上,有园艺类、美食类、金融类、天文学类、文学类,甚至是八卦杂志等等不同书刊。
既然哈伯德根本不是虔诚教徒,为什么偏偏拿了一本《圣经》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