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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休息无人发现奥利弗出事的话,等到周一他没有去上班,同事怎么可能不稍稍询问一番。当得知公职人员失踪,苏格兰场也不能怠慢无视,所以说要查案早该查了。
    那么为什么现在又找外援?
    最有可能是调查的进展或结果并不理想。
    玛丽却另有一问,奥利弗被害,难道他没有家人在伦敦,为什么需要乔治教授来代为请人查案?
    “上帝!居然是涉及命案。人命何其可贵,乔治教授,还请具体说一说到底怎么了?苏格兰场没有进展吗?”
    听听,这是多么善良且关切的语气!
    乔治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瞬惭愧的情绪。他确实教导过奥利弗,但对方五年前毕业了,而他差点都快忘了那位学生,又岂会关注其生死。
    今天的委托,实则是马修想要调查奥利弗死因,但又不方便亲自出面。
    “哦,是的,苏格兰场已经抓到凶手了。当夜奥利弗去了土耳其浴场,在回家的路上被车夫彼得杀害了。”
    乔治隐去了复杂情绪说到,“案发动机与经过似乎一目了然,奥利弗身上的钱包在彼得家被发现,而作案刀具也被丢弃在彼得家附近。案发后第四天彼得就被苏格兰场迅速逮捕,且羁押在看守所。”
    玛丽确定有人对彼得是凶手一事产生了怀疑。“然后呢?彼得不认罪,您认为凶手另有其人吗?”
    然后?
    乔治复述了昨天马修的话,“我们都知道很多被抓的凶手不见棺材不掉泪,有的人在证据面前也是拒不认罪。苏格兰场认为彼得就是那种顽固分子。”
    玛丽正在想是否要她去探寻彼得的口供真假,则见乔治教授的脸色不太好。
    只听乔治说到,“没有机会再让彼得认罪或自辩了。上周三,他被收押的当晚就死了。”
    “死了?”
    玛丽终于开始有点兴趣,“怎么死的?难道是收押所内的斗乱事件?”
    乔治摇头,“按照尸检结果是急性喉咙水肿,引发了窒息性死亡。我找了一位权威的医生朋友咨询意见,亨利·杰基尔医生给出了推测,彼得可能不适合食用花生,那会要了他的命。好巧不巧,监狱那天的晚餐是含有花生粉的面包。”
    花生过敏,轻则面部红肿,重则休克死亡。
    玛丽记得上辈子的一组调查数据。
    在英国每两百人当中有大约一人会对花生敏感,多数都是轻微症状,而从儿童时期就会被发现且伴随终身。①
    然而,19世纪对于过敏尚未有清晰认知。如今唯一公认的过敏病症为枯草热,即后来的季节性过敏鼻炎。
    至于后来人们熟悉的食物过敏,需要等到20世纪90年代才开始广为人知。②
    这个时代能够给出食用花生是致死病因的推测,那位杰基尔医生确实堪称见闻广博且医术高超。
    乔治继续说到,“至于奥利弗的亲属,我与他们并不熟悉,暂时还没有取得联络。从资料记载上来看,其父母应该住在伦敦远郊。
    明顿先生,如果你愿意接手调查,恐怕需要麻烦你走一趟奥利弗的老家。地址之类的,我已经从他工作部门搞到手了。”
    “涉及一条人命,哦不,现在已经是两条人命了。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您的请求呢?”
    玛丽言辞恳切,仿佛真的是一心为了正义真相。“乔治教授,我愿意去调查一番。但您也知道,和苏格兰场打交道也好,或是去奥利弗先生身前工作的政府部门询问也好,他们也许不会搭理一位无名小卒。”
    做人要自信啊!
    乔治教授忽而语塞。他的好助理倘若去苏格拉场或白厅前一站,谁敢认为此人是无名小卒,就凭这一身衣服的价格也不会做出那种判断。
    话是如此,乔治已经想好要找个帮手。
    真正的委托人马修对此也没有异议,是找了两人都相识的人,严肃且认真的律师厄特森先生。
    “厄特森律师对司法流程很熟悉,也和政府部门打过不少交道。虽然他沉默寡言,但确实是一位好帮手。”
    乔治如是说道,“有他在,调查不会遇到流程上的困难。明顿先生,希望你们能合作愉快。当然,我已经和厄特森律师说清楚了,一切以你的判断为主。”
    这也是委托人马修的意思。
    “多提一句,厄特森律师与杰基尔医生相熟。”
    乔治补充道,“对于死者尸检方面的问题,你们尽管可以去伦敦大学医学院询问杰基尔医生。”
    很不错,颇有条理地安排。
    玛丽微笑着点头,这样的有条不紊很像乔治教授的一贯风格,但她依旧怀疑真正的委托人另有其人。
    乔治没有再多说什么,事实上他了解得也不多。
    除了找杰基尔医生询问疑犯彼得的死因,其他已知调查情况都是马修给的资料。
    “还请收下这笔调查费用。”
    乔治可没忘了关键,在给出资料袋时附上了一千英镑的支票。
    玛丽扫过数字金额,有老师会为了调查学生的死因花费两年工资吗?
    哪怕乔治除了在大学任职,也在大英博物馆的研究室做项目,但一千英镑不是小数目。
    “乔治教授,这太多了。”
    玛丽笑着摇头,“我认为这次调查无需如此多的车马酬劳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