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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ana和‘制约’终将殊途同归,但唐娜娜要的不只是将一切结束, 更是创造一个未来。
    阿撒托斯在众人的面前将唐娜娜带走, 那一幕的场面即使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她回想起来都有些伤感。
    除了她为了让大家安心故意维持着笑容,甚至有些傻气地挥着手, 其他人都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唐娜娜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能想象到他们想对自己说什么,但那一刻无言胜有声,如果同样的情况放在其他人身上, 她毫不怀疑他们会比她更干脆,甚至跟早的决定将自己至于危险境地去搏一个翻盘。
    况且,实在要说的话,胜算还挺大的。
    想到这里唐娜娜笑了,她和阿撒托斯正站在‘制约’的面前。
    ‘制约’等待这一刻或许也已经很久了, 所以它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也没有离开,只是以一个空间奇点的形式, 看似无比诡异的存在在她的面前,倒映在她的视网膜上。
    “我会等你。”阿撒托斯说道。
    “一步都别离开, 我可不认识回去的路。”唐娜娜笑着说完,随即闭上眼向着制约靠近。
    在跳下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将会体验到什么是粉身碎骨,因为‘制约’所产生的空间扭曲将所有的色彩搅拌在了一起,仿佛一个能将万物撕碎吞噬的漩涡。
    可当她真正触及其中, 却并未感受到想象中的痛楚,融合的瞬间一阵令人沉溺的舒适感闯入四肢百翰,直接冲昏了唐娜娜的头脑, 刹那间甚至想不起来今夕何夕而自己又是谁,若不是已经失去了实体,她一定会忍不住叹息出声。
    她无法用任何形容来表达此时此刻的感受,如果为人在一生中会因为追逐着未来而感到灵魂孤寂,那么此刻与‘制约’合二为一的她像是终于被填满了,灵魂没有缝隙的被嵌合在一起,完美融合。
    不,事实上她和‘制约’本来就是一体的才对。
    无数画面和声音开始涌入脑中,超负荷的信息加载让她几乎想要用手指抠入脑中去缓解那种令人颤栗的感受,就在她几乎要失去自我的瞬间,眼前闪过了她生活中的一些记忆片段……
    冬季纽约灰蒙蒙的天空;恋恋不舍离开枝头的落叶;维多利亚火红的长发;彼得的碎碎念;托尼得意却令人无法讨厌的笑容;与复仇者们闲暇时谈笑的画面……以及她最在乎的人的脸庞。
    布鲁斯·韦恩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紧皱的眉下是一双布满阴郁的眼眸,好似接受着暴风雨敲打的海面,浪流汹涌有着浓郁的暗色。
    灵魂重重的跌入海中,将她从灭顶的舒适感中拉扯了出来,也让唐娜娜找回了自我。
    那是她最在乎的人,也是属于她的信仰。
    无法衡量的时间长度让身为‘制约’的存在一次次拥有了情感,究竟情感是类似于程序中的bug还是进化所带来的必然这无人知晓,只是当终于回归到‘制约’之内,她才意识到这个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拥有着怎么样澎湃汹涌的感情。
    所有被压制的存在,终有一日会触底反弹。
    正如必须要公平对待一切宇宙的‘制约’也在无数个瞬间产生过情绪,这些情绪所蕴含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越了‘制约’能够自我净化的程度。
    而她是唐娜娜,已经不再是‘制约’所舍弃掉的那一份感情了,她答应过他,自己会回去,回到他的身边。
    蓦然响起的声音如同泛音频的广播一般冰冷又刺耳,这是‘制约’的声音,一如它所代表的绝对力量那样好似锋利的尖刀刺入耳膜。
    “这两个宇宙本就是要被淘汰的存在,我可以放任你继续存在去别的宇宙,但你不能阻碍我施行制约,放弃吧。”
    这是她们之间第一次发生真正意义上的对话,恍惚间唐娜娜甚至有些微妙的感触,‘制约’的话语在她耳中竟然透着一丝怜悯,兴许是因为她选择成为了人类,又或许‘制约’也清楚她产生了对于它来说绝对不被允许的感情。
    这正是她们之间无法共存的根本所在,于是唐娜娜没有犹豫地反驳:
    “不可能!!我永远不会让你得逞的。”
    像是一冷一热的两股水流的对冲,没有实体的两种意识在无声较量着,自己并不是‘制约’的对手,她很清楚这一点,但同时‘制约’也存在着明显的软肋。
    那便是不论它是否承认,它本身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所作所为的合理性了。
    为什么毁灭?因为应该毁灭?那么什么是应该?究竟是何种评判标准去决定什么该存在,什么该毁灭?
    虽然这份怀疑还没有足以够影响它的行为,但也已经能成为唐娜娜撬动它意志的砝码,并且她确实这么去做了。
    于是她窥见了真相,关于宇宙的真相。
    无数的宇宙,像是无数条线,不断地延伸,最终只有一条可以走到终点。
    ‘制约’并非是在最初产生的,而是在恰恰相反的终点产物,那是所有宇宙的末日来临之际诞生的至高存在,为了寻求那唯一的答案,可以让宇宙避免面临毁灭的答案,凝结了一切不屈意志所诞生的‘制约’。
    像是一台无情的计算机那样,计算着某个宇宙某个文明在某个节点注定了毁灭的结局,于是就让其提早毁灭什么的,在唐娜娜现在为人的思维方式来说简直不可理喻,而宇宙的真相竟然是一场巨大的模拟验算,不断地排除错误答案,去寻找唯一的答案更让她觉得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