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床上的人打了个喷嚏,夏油杰又拿过一旁的毛巾给他擦头发,躺在床上的五条悟摇摆着头躲避,还气呼呼地告着状:“刚才就是你拿毛巾抽我的脸,太过分啦!”
敷衍陪着他说话,夏油杰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杰!”五条悟兴冲冲地大声道,还配合地猛地蹿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看着仰头瘫椅上的清水眠,手指一点:“眠!”
“恭喜你,学会抢答了。”夏油杰语气愈发敷衍。
然后就听到五条悟说:“我喜欢眠,杰喜欢眠!”
劲爆的发言吓得清水眠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然后五条悟“嘶”的一声,嚷嚷道:“疼疼疼杰你干嘛揪我头发!”
而清水眠看着五条悟,怀疑他没醉。
“悟。”他叫道。
五条悟应声,扭脸看他。冰蓝的眼睛里闪烁着简单而快乐的光,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看着清水眠看着他,他也叫了声:“眠!”
然后,又比了个剪刀手,咧嘴笑起来。
……的确是喝醉了,虽然平时也挺傻的。
这个醉鬼又仰头,看着为自己擦头发的夏油杰,眼睛里有着纯净的碧蓝水色。疑似不悦的夏油杰,紧绷着的唇渐渐恢复平和,松开揪住的几根头发,垂眸替他细心擦着头发。
气氛渐渐好了起来。
而这时,五条悟又看向清水眠,偏了偏头,冰蓝的眼睛漫上幽深的颜色。
他动了动唇,问:“我可以亲你吗,眠?”
“……”
醉鬼的发言,还真是毫无逻辑可言。忽而天上,忽而地下。清水眠撞上夏油杰细长的紫眸,紫色天空之中银白的月牙就藏在里面,冰冷一片。
为避免更糟糕的情况,清水眠只得硬着头皮为其开解:“醉话、都是他的醉话。”
那双探究的细长紫眸弯了弯,配合地笑了笑,笑意抵达不了眼睛。
清水眠只得故作四处张望。
说真的,硝子怎么还不来?
·
姗姗来迟的硝子,进门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
五条悟瘫在床上哼唧着,夏油杰在阳台上抽着烟,并拎着清水眠的衣领禁止他进屋。而躺床上的五条悟,时不时呼唤着清水眠或夏油杰的名字。
粗略计算一下,清水眠和夏油杰的名字大概□□开。
这个场景,不是一个乱字能形容。
家入硝子扬声唤了下阳台上的两人,把采购来的衣物等东西丢床上,让他们自己整理。然后,就要开门出去。
目光一扫卫浴室,门歪歪扭扭地倒在一边。恰好清水眠拉开阳台的移门,她便扭身问道:“卫浴室的门,怎么回事?”
想起刚才浴室里的闹剧,清水眠低咳一声,不太自然地答道:“突然打不开,杰踹门救了关在里面的我。”
“还有我!”躺床上的五条悟突然再次挣了起来,竖起的大拇指点了点自己。
顿时,硝子看着三人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答道:“……哦。”
然后,抽身出门,迅速关上了门。
“……”
算了无所谓误会不误会了。清水眠心累。
夏油杰也跟着进来,弯腰捡起纸袋里装好的衣物,找出清水眠的衣物尺寸号,递给他,示意他去卫浴室里换。
走到卫浴室门口,迅速换好衣服,清水眠和夏油杰又帮五条悟换好衣服,架着他出门。
因为卫浴室那一扇坏了的门,夏油杰选择先下楼跟前台说明情况赔偿损失。硝子和清水眠二人不得不照顾五条悟。
准确来说,是清水眠不得不照顾醉酒的人。
五条悟趴在清水眠的身上,雪白的头发蹭着他的脖颈,双手往下,锢着他的腰。黏黏糊糊的场景,让硝子点起了一根烟,不由沧桑起来。
身后这个人跟个八爪鱼似地扒拉着自己,清水眠不甚烦躁,最烦的还是搭乘电梯下了楼,电梯每层都会停一停,进电梯的旅客都惊奇地看着他,再看看抱着他的五条悟,仿佛二人如连体婴儿般怪异。角落里,硝子默默扭头,装作不认识他们。
熬到一楼,清水眠的低气压差点具象化,漆黑的怨念扭曲在空气里,形成了可怖的旋涡。若不是咒术师的负面情绪不产生咒灵,他今天可能就要跟堕落的天使一样,直接制造邪恶的黑暗。
看到走过来的夏油杰,清水眠眼睛一亮,向他求助:“杰,帮下忙。”
夏油杰处理完事,慢慢走了过来,朝清水眠硝子二人点点头,然后绕到他身后,贴着五条悟的耳朵说了句什么。
五条悟猛地抬头,冰蓝的眼睛锐如冰刃,冷冷地切割着眼前的人。那种无机质似的冰冷目光,不带有任何的感情,是所有敌对者看见的眼神。
不该出现在此时的目光。
下一秒,他又哼哼唧唧地埋下头,蹭了蹭清水眠的脖颈,猛地跃了下来,脚落地面上,步履不稳。
虽然刚才很烦,但清水眠见他脚步踉跄,还是说道:“喂悟,别摔了。”
五条悟大手一挥,豪迈地表示:“不会!”然后坚定地迈出旅店,眯眼看了看附近的车站牌,大步走过去。
“……你走的是游乐园立牌底下。”
好说歹说给五条悟吃了带来的醒酒药,四人终于等来了公交车。上了车,硝子夏油杰坐在前排,五条悟清水眠坐在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