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地知先生怎么突然难过了呀,边开车边哭可是很危险的。”我有点疑惑,不过还是笼统地安慰他。
“泷岛小姐,‘边开车边哭’这种说法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悲惨。”
“诶!是这样吗?真不好意思,”我歉意地改变说法,“总之您要回去好好休息,咒术工作这么累,吃点好吃的心情才会好起来,一会儿我也打算给七海好好准备料理。”
“这不会就是你刚才说的秘密吧。”七海若有所思。
……计划提前被发现了!七海居然这么敏锐猜到我的想法。
我当即闭紧嘴一言不发。
见我这样,七海反而面露了然,大概他也迫不及待想上楼享用我的晚饭,飞快地对伊地知先生说:“不过阿月说得没错,而且,还是请你尽可能不要在她面前哭了。”
“如果她因此情绪失落的话,”他紧盯着伊地知先生,“我会很困扰的。”
“请多少也照顾一下我的情绪啊,还有七海先生,你是炫耀了吧,一定是炫耀了吧,我送你们回来的时候还不是这种语气的吧!”伊地知先生直接拧动车钥匙,“真是的,我立刻离开就好了。”
其实我觉得应该礼貌地邀请伊地知先生回家一起吃饭。
但是。
呜呜对不起伊地知先生,和七海成为恋人的第一天,我怎么都想一个人和他多呆会,就算只是手拉手不说话也行啊。
而七海……
我听着调头的伊地知先生的话:“不要用那种你早该离开了的表情看着我啊噫!”
嗯,七海也一定想和我手拉手一天的,所以下次再和他说,不能这样对待想要哭出来的伊地知先生吧。
上二楼的楼梯间有点窄,七海上了两阶之后放弃和我并行,落了几阶台阶在我身后。
我向上跳几步,就忍不住拉拉他。回头等他,每次恰好能对上他微微仰视我的视线,含笑督促我:“注意脚下。”
暖黄色的光模糊了他分明的棱角,我站在他略微上方的位置时,觉得他像刺激的水上单杠下方的吊网一样,毫不松懈地守着我,虽说我根本不会从这个走了好几年的楼梯上摔下去,但是——
在迈上最后一阶时,我在他疑问的目光中重新跑回他面前,怀着异常想被富有弹性又可靠的吊网接住的奇妙心情,晃着他的手:“七海。”
下一秒,他松开我的手,抱着我轻松地把我举起来,比他高出小半个脑袋的高度,我的脚在空中晃动着,快乐又满足地对他笑。他平稳地举着我走到玄关,放下戳戳我的额头:“让你注意脚下了。”
“有注意啦——”我飞快地换好鞋,赶在他之前冲向厨房,觉得不对又立刻调转方向冲向卧室,看着我跑来跑去的他揪住我的领子,我挣扎一下,“我要去换套家居服,七海不准先进厨房占我的位置哦。”
“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样大大咧咧地说要换衣服——不如说不要在确认关系的第一面就立刻换家居服。”他在我身后说。
我再次挣扎:“七海不是见过的嘛。”
“而且,我只会和七海确认关系嘛。”我努力向前抬腿,“这种教训根本没有意义吧。”
揪住我领子的手挪到我的后颈上,七海站在我身后笼罩着我,指尖冷不丁抚过肌肤带来莫名的危险感,我下意识抖了一下,利用对己方地形的熟悉程度,终于挣扎成功,逃窜出他绵密的目光。
穿好薄款的白熊帽衫还有画有小熊头和爱心的衣服后,我把衣服丢进衣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真想帮七海一起洗掉外套和衬衣,在外面跑了一天,一定沾上不少灰吧。
可惜家里没有换洗的衣服,我的衣服七海也穿不上呢。
此时一个想法浮上我的心头。
既、既然已经是恋爱关系,是不是需要在家里准备一些七海会用到的东西了??
我突然紧张地计算起来。
仔细想想啊阿月,应该和到外地旅游带的行李是一个原理的吧,牙刷茶杯,还有毛巾,对、对了,还有袜子,难道说鞋子也要备一双?等下,男士们是不是还需要刮胡子?!和修眉刀一个原理吗?!!!
……七海会用修眉刀吗!!
我想着七海站在我贴有各种卡通贴纸的镜子前洗漱,水珠从指关节间流出、或者把袖子浸成深色的样子,立刻捂着脸,跌回床上害羞得快要化成一滩会冒热气的水。
好不容易缓过来站直,拉上衣柜门时,我再次想到,未来可能会有适合七海穿的灰色睡衣浴袍或者贴合他身材的衬衣在我衣柜里挂一排,他在拿衣服的时候,甚至可能会抓住我的彩色小裙子。
呜,阿月,不能再想了。
我的脸烧红着,径直冲过七海面前一头扎进厨房,机械地从冰箱里拿出各种菜放在桌子上摆好。
“我来帮……我们吃不了这么多的吧。”七海的话在看到我摆满桌子的菜后卡住,无奈地打断我。
被他按住的手一路烧到脸颊,我低着头一件一件又把菜放回去。
“只是短短10分钟不见,你在卧室里自己又乱想什么了?”
“嗯……”
“这个时候不应该回答嗯吧,”七海作势要去开火,“我来做饭也可以,虽说只是自我爱好,不过也算有几道拿手菜。”
我一下回神,护犊子一样护着桌上的菜,顺便伸出脚拦住七海,不让他去案板那里:“我来,七海,我来,我想给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