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堪堪捞住它,它委屈地蹭蹭我,拦也拦不住地窜到另外一边,我只好控诉地看向七海先生,他瞥了一眼猫咪,说:
“放心,咒力伤害不了精灵,我也没有加上力道,它很安全,倒是泷岛小姐,一直都在没有差别地把所有人当成朋友给予过分的信任,连不明身份的灵和咒术师也一样,令人……担忧。”
七海先生的目光落在身上,让我觉得一阵心悸,我乖巧地眨眨眼睛试图减轻他的气势:“但是我做了好事啊,七海先生不要这么严肃嘛。”
说到最后,我还升起一点骄傲的情绪。
我用手戳戳他按在桌子上的手,戳得他向后撤了撤:“身为咒术师的七海先生不更应该夸夸我的吗?”
“而且,”我想起七海先生一手刀劈死咒灵,眼睛发亮,“如果我知道七海先生这么厉害,我当然会拜托您啊。”
在第一次不小心祓除咒灵非常恐惧的时候;被一级咒灵追得喉咙都尝到血味的时候;还有被门口的咒灵一点点拉近距离的时候;甚至在无聊地看着朝霞与晚霞的时候——
“虽然我没敢对您说,”我对他笑,“但是每次我都会第一个想到您。”
抓住他的衣角,摇了摇:“真的。”
“所以你们是不一样的。”我为自己辩驳,“我也没有那么令人担心!”
然而七海先生看了看被我摇晃的衣角,表情软化了一瞬,却没有如同往日一般立刻妥协。
他环臂站直身子:“好,我姑且相信泷岛小姐对我做出的保证,那么现在让我来听听看,这次你又相信你的朋友五条悟说的什么话了?”
我苦下脸,因为背后说小话被人抓包感到无比心虚。
“悟先生说你、说你,”我闷着头说,“喜欢硝子小姐。”
我听到了肌肉缩紧和骨节响动的声音,然后是七海先生毫无波动的声音:“然后呢?”
“硝子小姐否认了。”
“然后呢?”
“然后……”我眼睛打着转,听到七海先生又一次加重语气问:“然后呢?”
越来越凶了,我说还不行嘛。
我嘴角耷拉下来:“然后硝子小姐说,如果我给你一个惊喜,你就会告诉我,喜欢的人是谁。”
“所以你也相信了?”
“因为、因为七海先生没有否认和他们关系好,他们又没有理由骗我嘛。”
我抱着膝盖,绕来绕去还是绕回最初的话题:“所以我想,如果是真的的话,我现在和硝子小姐关系很好,需要我我也可以帮您啊。”
我的情绪莫名低落下去:“比起相处这么久称呼还很生疏的七海先生,硝子小姐和悟先生可是和我互换名字了,帮七海先生要到叫硝子小姐名字的权利,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您开心的话。”
不知道我的话哪里不对,七海先生突然挑起眉毛,露出微妙的好笑的神情,让方才咒灵问题带来的压迫感骤然减轻。
他半蹲下来,探究般看着我:“难道说泷岛小姐觉得称呼亲密就代表具有更亲密的情感,比如恋情一类的?”
“……不是吗?”我警惕地回答。
“我个人认为不能简单用称谓判断关系的状态。”他像在探讨学术问题一样。
“七海先生真是一板一眼。”
“只是普通地为自己澄清而已,泷岛小姐总是会在令人意外的地方出现问题。”七海先生嘲笑一般地说。
他无视我抗议的目光:“五条的话一句都不用相信,家入小姐和我也不是那样的关系。下次再有这种问题,直接问我就好。”
“还是说泷岛小姐更愿意相信他们。”
“当然不是!”我摇摇头,意识到七海先生的言下之意,迟疑地问,“那,七海先生有喜欢的人吗?”
七海先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沉吟片刻,突然若有所思地叫我的名字:“泷岛。”
我反射性回答:“在。”
七海先生轻笑道:“这是对你刚才旁敲侧击要求我改称呼的行为的回应。”
……诶?
“不过,你的客人快来了,现在看起来并不适合讨论你的问题。”
他抬起头,像是在看玻璃窗外的路人:“另外,关于咒灵的事情,之后请不要隐瞒我,否则的话……”
“万一泷岛真的受伤,我会为无比自责的。”
他的声音戳得我心里发软,连整句话都没有思考完整,心里就率先全部答应下来。
而且,忽然称呼就变化了!
我回忆着七海先生呼唤我姓氏时温柔的嗓音,耳朵尖也烫了起来,心里有一群小熊在跳舞,开心地想在心里欢呼,连七海先生迟迟不告诉我喜欢谁这件事都被快乐挤在脑后。
开心之后,我察觉自己也应该回复他,便紧张地叫:“七海。”
七海先生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站在原地,我又叫了一遍:“NANAMI。”
“为了不让七海难过,我一定不会隐瞒的!”
七海这两个字在我舌尖滚动,跳跳糖一样戳得我口腔都是酥麻的,但是为了甜甜的味道,我努力同限制我嘴巴张开的奇怪羞涩感奋斗半天,然后再次叫道,“NANAMI。”
这几个字真的好好听啊。我的手指扣着沙发,挂着期待的笑望着他:“七海!”
我还可以再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