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也知道了织田作之助后悔没有从不涉足自己的生活,太宰治亲眼所见织田作之助走到了他曾经的位置上,以他的视角去看太宰治所看到的。
织田作之助靠在太宰治的墓碑上时,太宰总是在一旁沉默的看着。
他有的时候会伸出手,试图抓住他曾经抓住过无数次的衣角,却只能透明而过,眼睁睁见着织田作之助再度重回黑暗。
“织田作是笨蛋吗!”
这样活着也未免太痛苦了,太宰治气的干蹬脚,答应了来自各个世界核心的请求。
可他就是等不到时候再度睁开眼睛,这一等就是四年,等到一只白色小老虎被赶出孤儿院的时候,太宰治才想办法通过梦境告诉了森鸥外此事。
毕竟是全员存活且有利于港口黑手党最优解,森鸥外怎么会不同意,虽然森鸥外记不得梦里的全部内容,但他能推测出个大概。
为此,太宰治甚至答应了对方,如果自己活着,那么他就不会离开港口黑手党,除非森鸥外真的容不下自己和织田作之助赶尽杀绝。
等太宰治真的发现自己拥有了实体,并同在梦中有过一面之缘的侑子小姐相见后,他又无法去面对织田作之助。
他最不敢见到的人就是织田作之助,中原中也戳破他时他意外的没什么感觉,毕竟那是事实,是他坦然接受的事实。
或许等事情结束后,若是作为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共同存活于此的代价不是直接让太宰治这个存在消失,他应该会找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定居于此。
偶尔完成同森鸥外的交易,但却不该同织田作之助相见,他们本就不该相见,更应该相忘于彼此。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该用什么表情相见呢?太宰治不知道,织田作之助也不知道。
织田作之助已经孑然一身,他在得知太宰治可能还没死时,第一反应其实是迷茫。
导致自己变成这副样子的最后的原因就是太宰治的死讯,即便太宰治还活着他就能找回原来的自己吗?
双手再度染上鲜血委身于黑暗的自己,已经寻觅不到第二个足以支撑他的梦想。
太宰治复活之前,他还能想着可能自己太过执着于寻找离去的人,甚至出现了幻觉。
织田作之助在接住包裹时,也瞥见了一身侦探装的男性朝他挥了挥手。四年前,告诉自己在往前去会死亡的也是这个人。
“武装侦探社吗。”
福泽谕吉创建的组织,横滨的黄昏之处。织田作之助确认了太宰治并非自己的幻觉,那个人此刻正和他站在一片土地上呼吸着。
织田作回想起他在照顾螃蟹的那些日子里,也有思索过若是真有重逢的那一天他会说些什么,可他却暂时找不到和太宰治相见的意义。
生死相别的挚友一顿感人的重逢,喝酒喝到不醉不休,没有丝毫隔阂的聊一聊近些年发生的事情。
那怎么可能,这对于他们来说太困难了,不知道该如何相处又或是互相安慰些什么。
“请你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黑手党。
织田作之助靠在树上,感受着甜意逐渐蔓延在他的口腔之中,又逐渐抹除掉他胸口一直存在的苦涩。
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即便现在退缩可总会向前踏出那一步。
已经后悔过不再干涉对方的一切,那当自己的后悔对象又活了过来,不去做些什么只会后悔一辈子。
不知不觉之间,棒棒糖已经被他咬碎,咬了半天棍子的织田作之助这才停下了自己略显幼稚的行为,将糖纸和棍一同扔到了垃圾桶中。
织田作之助突然觉得,哪有什么意义,那些都不是很重要。
四年不见自己的挚友,再怎么说不见一面也说得过去,想那些过多的有没有用处。
任何的矛盾和纠结都该等到见面再说,他的主要任务是见到太宰治一面,去找到那个绝对绕着自己躲的挚友。
织田作之助又不是特别擅长揣测并驾驭人心的人,若是他想去尝试,那只会把最关键的自己想说的内容,不带任何隐喻的说出来。
他这几年站在了太宰治曾经所处的地位上,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到了太宰治曾身处的虚无和属于他的孤独。
“至少别再哭着了。”
就仿佛此刻,酒吧中坐着的还是那三个人,他们三个人却不是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各自在自己的领域内孤身一人。
太宰治看向今晚异常明亮的月亮,伸手抚上自己脸上缠着的绷带,像是被灼烧一样又连忙放下手。
“先去解决镜花的问题...别的以后再说。”
他转身离去。
第27章
女孩子的长发被风吹起在空中不规律的飘舞着,泉镜花在见完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后就独自去了河那里坐在桥边,就这么一直呆到朝阳升起。
上一次她看到日出还是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母亲牵着她的手走在仅有海浪拍打声音的沙滩上。
还是个小孩子的泉镜花眼见着天边旭日,见霞光逐渐照亮漆黑的天边。
父亲从后面走上来拥住她们母女俩,这种温暖竟然盖过了清晨刺骨的寒风。
“你是谁。”
泉镜花撩开挡住她视角的鬓角的头发回过头去,握紧自己还在颤抖的拳头强装镇定的朝来人看去。